<h3> 前言:昨晚銅鼓圍棋群棋友聊天,聊起一些銅鼓圍棋的往事。我提到自已2010年寫過一篇《銅鼓圍棋舊事》,發(fā)表在當時的銅鼓人論壇上。應棋友之邀,重發(fā)于此。</h3> <h3> (一)<br><br> 生活中的各種瑣事,日復一日的工作,歲月沖淡了年輕時的許多激情。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圍棋的興趣,已經從當年的狂熱到如今的淡然。然而,對于圍棋的愛卻依然潛伏在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作為一個銅鼓圍棋的參與者與見證者,對于相處多年的棋友,還在銅鼓的,抑或離開銅鼓的,即便多年不曾手談,卻依然非常懷念,時時想起,很是懷念在紋枰前共同度過的那些日子,很是回憶那些銅鼓圍棋的舊事。我想在相當長的時間里,銅鼓是不會再有那樣一批圍棋愛好者共同創(chuàng)造的銅鼓圍棋的繁榮了。我會在閑余之時,斷斷續(xù)續(xù)地記錄下以前的圍棋舊事,舊友,算是對曾經的銅鼓圍棋的一種記憶吧。<br> 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下圍棋的似乎很少了,現(xiàn)在的娛樂活動太多了,能靜下心來鉆研圍棋,一杯茶,一支煙,在棋盤前體會手談之趣的人也少了。我們這一代人,是在中日圍棋擂臺賽的“聶旋風”的影響下,在中國形成的圍棋熱中長大的。<br> 我第一次接觸圍棋,是中學時在一個袁姓同學家里,他有一個響亮的大名,震海。他的哥哥有一副圍棋,我們根本不懂圍棋,我們就亂下,有時根本就是在擺方陣。那時候新華書店的圍棋書可是暢銷書,比較有名的是“下一手”的小冊子,一套有好幾十本吧,弄到了就鉆研一番,等到高中畢業(yè)時,也算是會下圍棋了。</h3><h3> 高中畢業(yè)后,到外面求學,接觸了更大的世界,接觸了更多的人。學校里下圍棋的人不少。畢竟是山溝里出來的,同樣是17、18歲,大、中城市里來的一些同學棋力明顯要高出一大塊。記得那時,棋力高的同學下讓子棋,讓一個子的學費是早餐的一個包子,有個同學能讓我六子。六個包子的代價。其間曾去二哥的稅務干校玩,那時來了一個銅鼓稅務局的胡曉強,二哥的同事,與二哥下圍棋,居然讓二哥9子,讓法是擺4個無憂角,另一個子放天元,居然還能贏。二哥那時的棋力與我也相差不多,我驚嘆銅鼓還有此等高手,暗自記下此人。校園里的生活是單調而值得回味的(因與銅鼓圍棋的主題無關,此處忍痛略去80萬字)。幾年下來,圍棋水平明顯上了一個臺階。<br> 91年畢業(yè)后分配至銅鼓縣人民醫(yī)院工作。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但是很快就結識了本單位的一個同事,陳浪平。此人瘦高個子,不修邊幅,彼時已是銅鼓的圍棋冠軍。那時門診部值班房里有一副圍棋。有空我倆就擺將起來,那時我的成績,基本上是十盤難贏一盤,令自以為棋力還不錯的我對圍棋的信心幾乎崩潰。每局之后,陳浪平會跟我復盤,指出我哪里下得不對,哪里應該怎么樣。陳浪平的棋,功底非常扎實,棋下得很厚。和他下了很多棋,得益不少,所以很多年以后,在我拿過三屆銅鼓圍棋冠軍之后,有時朋友相聚,談到圍棋,他依然笑稱是我的圍棋的老師,事實的確如此。我那時的目標就是打敗陳浪平,棋力達到業(yè)余初段。所以通過各種途徑買了許多圍棋書,各種棋譜,在有限的工資里,毫不猶豫地訂閱了《圍棋天地》、《新民圍棋》等,一訂就是好多年。每到閑暇之時,比如沒人的夜里,就一個人坐在棋盤前,枯燥地打譜,日復一日。<br> 雖然我的工作讓我接觸大量的人,但其實我本是一個比較閉塞的人,不喜歡與外界過多的接觸。大約是93年前后吧,有一天,陳浪平對我說,你應該跟更多的人接觸,跟更多的人下下棋。他說你可以去一個地方下棋,在哪里哪里。我嘴里雖說好,但其實一直沒去。那個地方就在我家不遠處,不到200米,國稅局的對面,翠竹巷里。終于有一天,麻著膽子走進了那個地方。里面有幾個人下棋。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到來,但對我而言,這一天是我從隱居深山到闖蕩江湖的一天。<br> 這地方其實就是一家人的居處。主人蘭興隆先生,是個長者,六十年代哈爾濱工業(yè)大學畢業(yè),很長的時間我們都不能理解他的人生,光憑60年代哈工大這塊響當當?shù)呐谱?,也不至于是目前這種狀態(tài),那時他只是一個單位的副局長。后來我,包括我的家人,都與他全家上下非常熟悉,才漸漸地知道了那里有一些歷史的原因。他有六個女兒,老大原來還是我的同學。當然,非常慚愧,這個女同學已經是正處級干部了,我還是年復一年的原地踏步。<br> 在銅鼓圍棋界,公認這樣一個事實,蘭興隆先生對銅鼓的圍棋事業(yè)的發(fā)展起了巨大的作用。蘭興隆先生是六十年代讀大學時就開始下圍棋的,是銅鼓接觸圍棋最早的人之一。在 很多年里,他貢獻了他自己的陋室作為銅鼓圍棋愛好者聚會、下棋的地方。當然最讓我們敬佩的是他的夫人,李阿姨,這是一個非常賢慧的女人,到了吃飯時間而丈夫仍下棋時,她總是會把飯端到他手里。象我等命苦之人,早就要挨罵了。家里下棋的人非常多,幾乎每天都不會斷,棋友走后,滿地散落的棋子,煙屁股,李阿姨會毫不埋怨地收拾好,落地的棋子洗得干干凈凈。從來不在她的臉上見過慍色。后來蘭興隆先生家經過擴建改造,寬敞了許多,拿出一些地方做了棋館。隨著蘭興隆先生年齡的增長,以及銅鼓圍棋的逐漸沒落,蘭興隆先生的家庭圍棋館也逐漸成為了歷史。而這段歷史里的許多事,進進出出的許多人,也成為了我今天筆下的重點。<br></h3> <h3> (二)<br><br> 講故事,總是先要介紹一下人物吧。我按照我接觸的棋友先后順序理一理我的思路。<br> 逝者為大,先讓我沉痛的紀念一下仙去的棋友。大約是92年前后,在縣醫(yī)院,陳浪平向我介紹了另一位棋友,戴勇軍,此人大約三十來歲,好象是一位老師,據(jù)陳浪平介紹,此人在90年前后,是銅鼓圍棋活動的熱心者與組織者之一。我與他只下了一盤棋,在縣醫(yī)院門診部的值班房里,因為時間的關系,那盤棋并沒有下完, 真的成了"一盤沒有下完的棋”。我甚至不能清晰的回憶起他的模樣。后來有一天,聽到他突然病故的消息。陳浪平參加了他的葬禮,聽說因此大醉了一回。還有什么比失去好朋友更傷心的事呢?<br> 還有一位,也是戴姓朋友,知道的人可能不多。我認識他,是因為他是我的鄰居。銅鼓著名作家藍燕飛原來也是我的鄰居,他的丈夫李衛(wèi)民也是一位棋迷,和戴姓棋友是同事。那時我還是個中學生,有時看他們倆在院子里擺上棋盤,下起圍棋來。我那時在旁邊小心的看棋,不敢做聲。工作后,戴姓朋友到縣醫(yī)院找過我多次,不是下棋,而是因為他的身體。他或許過于貪圖杯中之物,身體越來越差,終于也英年早逝了。<br> 接下來開始介紹我的棋友。有一句話,“下圍棋的沒有壞人”。在我眼里,棋友都是一些可愛之人,包括一些缺點,也成了可愛之處。<br> 說到我的鄰居,還真是巧了,銅鼓的好些棋友都住在我附近。我97年前是住在老縣政府里的,住了15、6年。記得以前那里曾是銅鼓熱鬧之地,不象現(xiàn)在,逐漸沒落了,一片荒涼的景象,自從父母去了深圳,我?guī)缀醪蝗ツ抢锪?,聽說那里已經成了拆遷對象。<br> 與我同住一樓的,便是前面說的兩位。與李衛(wèi)民下棋,多是在蘭興隆先生的棋館里。有一回去過李衛(wèi)民家,但不是下棋,而是看足球,直播的是中國鳥隊的球賽。后來女作家建了新房,自然把他的先生李衛(wèi)民一起帶走了,我們之間見面就少之又少了。<br> 住在我后面一棟的,那里有個厲害的家伙,周輝林。此人長我?guī)讱q,蘭州大學畢業(yè),在縣委辦工作了十多年,是個大才子,也是個老煙槍,大約是工作使然,因為經常為縣領導寫稿子,少了煙,自然也少了靈感吧。下起棋來,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對面的棋友可以免費吸煙了。他的棋力大無窮,擅長搏殺,不計較邊角小利,跟他下一盤棋,常常要嚇被破幾回膽,總好象后面有個人拿把大斧子在追殺。我跟他下了不少棋,開始時幾乎只有招架之功,下得多了,知道避其鋒芒,以已之長,克其之短,漸漸的也就適應了這個大力士。同時也再次在此勸勸這位老朋友,控制一下煙量。不該戒的酒倒是先戒了。<br> 住在我前面一棟的,是蔡茂峰,也是長我?guī)讱q,在一個院子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一直沒什么交道,在我出江湖后,是圍棋溝通了原來熟悉而陌生的我們。除了在棋館下棋,他也會到我家來下。盛夏,悶熱的小房間里,兩個人一殺就是一個晚上,打發(fā)了許多時光。<br> 住得離我稍遠,便是另兩位大才子棋友了。一位是銅鼓大名鼎鼎的林律師。此人是極有涵養(yǎng)的一個人,我對他的印象就是兩個字:儒雅。我真不知道他打起官司來是怎樣一個情景?涉獵書法、詩歌、楹聯(lián)等領域,頗有建樹,是銅鼓書法協(xié)會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我對他說你真是琴棋書畫啊。與我父親是同事。我與他的交往中有一件有趣的事,令我記憶深刻。那是我初入銅鼓圍棋江湖不久,有一天晚上,蘭興隆先生棋館里人太多,有人說去他們單位下。棋迷便是棋迷,工作之地也少不了此物。倘現(xiàn)在有領導看到了,不必再計前嫌,我等已改邪歸正了。當時去的,除了我,還有林律師,潘新根、公安局的彭柏林等。開始便是我跟林律師下。那時我20出頭,有點不諳世事,下棋也隨心所欲。我執(zhí)黑,第一著便落在了天元。林律師不聲不響地跟我下完了這盤棋,結果我贏了。旁邊的彭柏林要跟我下,這時林律師發(fā)言了:“且慢,我們再下一盤,你第一子還下天元?!蔽疫@才知道情況不妙,大律師生氣了。要知道,下圍棋第一子落在天元,多少有渺視對手的意思。其實在我,當時也就是想隨心所欲下棋的意思,并無他意。當時我不知道,林律師也是銅鼓圍棋界的元老級人物。這下怎么辦?當然還是硬著頭皮下唄。還好,又贏了。林律師微笑著夸獎起我的棋力來,并預言我將來要在銅鼓拿冠軍。在以后與林律師的交往中,不斷感受到了林律師的儒雅之風,感受到他的涵養(yǎng),非常敬佩。<br> 與林律師同一棟樓的,是另一位很有才華的人,就是上面提到的潘新根。他其實比我大不了幾歲,但卻是我的老師級的人物,雖然他并不曾教過我。我初中畢業(yè)時,他已是棋坪中學的老師。后來是二中的語文老師,年級組組長,中文功底扎實。再后來,經過輾轉,也到了縣委辦,和周輝林成了同事,干一樣的苦活。也是棋館的???,此人性格溫和,棋如其人。我在博客或論壇上寫了點什么,會喊他看一看,他也把他寫的東西,發(fā)給我看,當然,給縣領導們寫的稿子我一般就不審閱了:)他時常光顧我家的眼鏡店小坐,聊聊人生,談談時事,真乃我人生的良師益友。<br></h3> <p class="ql-block"> 棋館就在我家不遠處。在這里又結識了更多的棋友。</p><p class="ql-block"> 唐善學,長我?guī)讱q,江西農大畢業(yè),高級工程師。此人當時身體微胖,性格溫和,極有為官之相。唯下棋時常猶豫不決,令我笑曰隨時準備悔棋。他可能是銅鼓唯一參 加過段位賽的人。大約是97年,江西搞了個TCL的圍棋段位賽,老唐問我去不去,我說沒有時間,后來他參加了,拿了個業(yè)余3段的證書。我心想,哈,你小子能拿業(yè)余3段,那我豈不是業(yè)余4段?想當年我的夢想就是業(yè)余初段,那是在當時的那種境地時的理想。不過想想,在銅鼓圍棋最頂峰的時候,業(yè)余3段的棋力還真是有的,即使業(yè)余4段,應該也并無夸張。后老唐至陽嶺集團,命運可想而知。以中年之身,到多處求生,廣東、浙江,終吉人自有天相,現(xiàn)在浙江一大企業(yè)做到了中層。以前在我妻子的眼鏡店里不過是配副幾十元的眼鏡,現(xiàn)在每次回來都要配高檔眼鏡,身體也從以前的微胖變成了現(xiàn)在的胖得可以了,處境的改善略知一二。他每次回來都要到我店里小坐,棋友舊情,絲絲難斷。我想不通的是,這樣一個人,在銅鼓怎么就成了“下崗工人”,到外面就成了人才呢?</p><p class="ql-block"> 同樣命運的還有另一個人,韓志申,林學專業(yè),林業(yè)工程師。原來在龍門林場。后來也是林場搞什么“輪崗”吧,跑到廣東去了。到別人那兒也是很當個人才。不像銅鼓,大約是人才太多了,不值得珍惜。我與他認識也是因為陳浪平,是在縣醫(yī)院下棋時認識的,也常去棋館。此人下棋時身體挺得筆直,落子時的動作剛強有力。有一段時間專喜下“五五”,前面幾個子下得比星位還要高一路,成為當時銅鼓棋壇的一個怪招。</p><p class="ql-block"> 還有一位棋友也好久游離于我的視線之外了,這家伙肯定還在銅鼓。此人喚作陳曉華,有看見的人給我揪過來。聽說此人原是二中的老師,脾氣巨牛,敢頂撞領導(哈,頗有本帥的風骨啊。)后來調離了二中。此人皮膚黝黑,身體素質極佳,冬泳,冬天里也常見他只是兩件單衣,脖子上的扣子還解開一兩個,不知道他怎么就會這么怕熱呢?他是我那些年在棋館里下棋最多的人之一,有時棋館里沒找到我,還跑到我家里叫板。他脾氣牛對我來說只是個傳說,因為在棋盤上我根本看不到。他這個人下棋落子飛快,我們戲稱“種豆子”,而且棋風硬朗,從不悔棋。他的棋力比我差,自然是經常輸,但卻從不惱,而且我邊下邊開玩笑,甚至挖苦他兩句,他依然不惱,全然無“脾氣巨牛”的范。所以我想,他的所謂脾氣,也不過是對那些不能讓他服氣的人,這一點與我何其相似。或者對他而言,大約就是快樂圍棋吧。現(xiàn)在好些年不見他了,怪想念的。</p><p class="ql-block"> 說到他,還有提起另一個人,叫廖勇。銅鼓棋友里,基本上都是高學歷,以目前的情況看,多是副科級以上干部或單位的業(yè)務骨干。廖勇比我們小很多,聽說原是陳曉華在二中時教過的學生,圍棋啟蒙也應當是陳曉華。我不知道廖勇什么學歷,只知道他原來在銅鼓的哪個單位工作過。此人下棋極認真,精于計算,擅長對殺,當時小小年紀我就覺得吃不消他。此人極為謙遜有禮,對我們很是尊敬。后來他去了高安,高安的圍棋氛圍遠好于銅鼓,去年帶來一幫高安棋友來找已是沒落的銅鼓棋界開殺,這后生的棋力已是更上一層樓。關于銅鼓棋界與外界的交流,后面還要提及。</p><p class="ql-block"> 再一個人物隆重登場,此人姓戴名定堅。關于此人,故事甚多,本人再忍痛略去30萬字,單表與銅鼓圍棋相關的事。戴定堅,行伍出身。我認識他也是因為陳浪平,我剛工作那些年,在外地從軍的他偶然回來,會到縣醫(yī)院找陳浪平,自然我也就認識了他。最初和他幾乎沒下棋,本來也就是偶然一見。最初的印象就是他的軍人作風,干脆,簡單,有點殺氣。后來他在高安武警中隊(好象是副中隊長吧),時?;貋?,甚至找到我家跟我下棋。那時我是孤家寡人,住在老縣政府父母家旁的一間平房里,當時除了棋館,我那里也是一些棋友的聚會點,常來的有汪洪生、唐善學、陳曉華、蔡茂峰,廖勇,有時我在工商銀行的一個高中同學叫馮小成的也會心血來潮的找我殺一晚。那時戴定堅找我下棋時,我?guī)缀醪皇撬膶κ帧K谕饷媾c很多高手下過棋,他的棋是在實戰(zhàn)中磨練出來的,招招都很狠,包括他下棋的氣勢,無不體現(xiàn)一個殺手的氣勢,說溫柔點,也是軍人的氣勢。我開始幾乎沒贏過他,盤盤總是要落后那么一點。再過一些年,他又到宜豐縣中隊(還是副中隊長?)這段時間里,他與宜豐圍棋界廣泛接觸,并促成了銅鼓與宜豐圍棋界的多次交流,所以,銅鼓的棋友對宜豐的圍棋界還是比較熟悉的,當然,又是很多年過去了,恐怕很多事情也是物是人非了,此處暫且不表。再后來,戴定堅是在銅鼓縣中隊轉業(yè)的。逐步融入了銅鼓圍棋界。后來,也不知是他的棋力下降了,還是我們的棋提高了,以后下棋各有勝負。無論什么時候,這都是一個可怕的對手。</p><p class="ql-block"> 至此,銅鼓的幾大圍棋高手算是基本上登場了。陳浪平、汪洪生、王世平、戴定堅、周輝林等,當然,如果不把我包括進去,廣大群眾也是堅決不會答應的。還有, 我前面提到過我暗自記下的那個銅鼓高手胡曉強呢?我在步入銅鼓圍棋江湖后,終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再相見,到底是哪一天,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應該也是在銅鼓的圍棋比賽中吧,抑或是在棋館,此人與陳浪平下棋無數(shù),是個亂戰(zhàn)派,棋力當然可以,不過基本上和當時的我們是在上下不多的一個檔次,所以早年的那種高山景仰的感覺已經不復存在了。我和他下的棋少,多是比賽中相遇。因為是陳浪平的朋友,也曾是二哥的同事,所以自然也有君子之交。</p><p class="ql-block"> 緊跟在后的有一大批,包括潘新根、唐善學等。還有銅鼓審計局的張全本、銅鼓報社的樊愛東,銅鼓環(huán)保局的劉斌龍,銅鼓公安局的彭柏林、席新民,銅鼓稅務局的高明利,還有張晨曉、張偉波、根子,外號叫包子的,等等,都是棋館里的???。還有些人很少甚至幾乎沒去過棋館,比如我高中的同學里也有幾個下圍棋的,民濟藥業(yè)的副總盧衛(wèi)東,林中的老師邱冬應等。大塅水庫的吳明敏,早些年會到縣醫(yī)院找我下棋,但很少出現(xiàn)在棋館里。我所說的棋力,只是我個人的看法,每個人工作、家庭情況不一樣,對圍棋的投入不一樣,每個人的棋力所處的階段也不一樣,所以,棋力也不完全說明什么。比如銅鼓公安局的高先明,應該說早年也是銅鼓圍棋界的高手,后來似乎很少下棋了。其實我前面提到的銅鼓圍棋的一些高手,這幾年幾乎沒怎么下棋了,棋力都下降了,要不怎么叫銅鼓圍棋沒落了呢。后面又崛起一些新秀,可惜銅鼓圍棋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圍棋氛圍也越來越差了。這些新秀里我比較看好的有丁科武、銅鼓工商局的何茂新、銅鼓縣法院的劉量力等。</p><p class="ql-block">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丁科武,我們尊稱老丁。他是銅鼓的象棋高手,這么多年來應該是銅鼓象棋界的老大吧,多次獲得過省地級的象棋比賽的好名次。曾做過體育局的局長,做起了以玩為職業(yè)的領導,很是專業(yè)對口。我對他下象棋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次,那時我妻子的眼鏡店開在了汽車隊前,經常有人到我店里下棋,包括象棋,汽車隊當時有個姓徐的人,大約30多歲,老家應該是南昌人,象棋也下得不錯,在汽車隊應該算是高手了。兩個人在我店里下棋,老丁下盲棋,老丁一邊跟我聊天,一邊下盲棋,下了大約有40多分鐘,最后兩人下成了和棋。 這令不喜象棋的我很是驚訝,這老丁可是一刻也沒閑著跟我聊天啊。老丁大約是在96年左右開始對圍棋感興趣的,時常會到蘭興隆先生的棋館里看棋、下棋,也到我店里下棋。我妻子的眼鏡店最早是開在翠竹巷里,與蘭興隆先生家相隔不遠。有一次,在我店里,我跟王世平下棋,當時還有別的幾個棋友,老丁宣布說他要開始下圍棋了, 并說要半年內超過我們。我們當時都笑了。事實也證明,很多年過去了,老丁也沒超過我們。其實老丁的圍棋水平進步非???,但是為什么沒超過我們呢?當然是我們的水平太高了啰!哈哈,開個玩笑。其實,在銅鼓的這種圍棋環(huán)境下,老丁能有如此大的進步已經是很難得了。圍棋水平的提高是一個臺階一個臺階艱難地上去了,要經過很多失敗,輸很多棋,逐漸地悟出其中的一些道理,才能不斷地從量變到質變,還是要很多時間的。而且,有了很多時間,有了很多努力,也未必能提高到什么層次。其實人生也是一樣。老丁畢竟是老丁,以他的悟性加上鉆研,也確實混進了銅鼓圍棋的領跑方陣。</p><p class="ql-block"> 順便提到另一個人,也是銅鼓象棋界的元老,叫李其耀。他是204的一個職工,年齡比我們大一些,大約50多歲吧,但是生活的艱辛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要滄桑一些。由于我們都知道的原因,這位瘦弱的204的老職工,還踩過一段時間黃包車,我想很多坐在他黃包車上的人,根本不會知道前面那個奮力踩車的瘦弱老人竟是銅鼓象棋界的大名鼎鼎的頂尖高手吧。有時他在路上看到我,沒載客的時候,非要拉我一程,他不下圍棋,卻對圍棋的人物很熟,中國的,當然也有銅鼓的,對圍棋的一些事也喜歡聊。后來他的兒子考上了軍校,現(xiàn)在早已畢業(yè)了,他的家境也應該改善了許多。好久不見,直到今年有一天,他騎輛破舊的自行車出現(xiàn)在我妻子的眼鏡店前,非要送我一條魚,莫非是他覺得我身子骨太虛弱了吧。</p><p class="ql-block"> 還有幾位棋友也提一提。一位叫鄧日興,大我一兩歲。此人是瘦得不能再瘦了,所謂瘦得讓人擔心。認識他時是排埠中學的化學老師,后來并入二中,中間似乎還去過三都中學一段時間。他會因各種事情找我。有一次是他對目前自己的處境不滿意,想出去看看,說想跟我學電腦。我說,哈,你在學校學電腦還不容易,還找上我來了?再說我是教大學級別的,你這學電腦的中、小學水平還要我教啊?反正吹牛不上稅。這個人也是銅鼓圍棋界的老腳了,我的印象就是太喜歡打劫了,這家伙打劫的水平真是一流,可惜大局觀不是太強,有點拘泥于小節(jié)。</p><p class="ql-block"> 銅鼓中學除了王世平,還有一些棋友,還在銅鼓中學的有吳老師,可能棋藝也荒廢得差不多了,在我印象中他就是下棋不服輸?shù)牡浞?,每局棋都是“就輸在這一著”上。還有離開銅鼓中學的化學老師朱小平,也是我當年下棋最多的棋友之一?,F(xiàn)在在廣東繼續(xù)做老師。不久前她夫人和女兒到了我眼鏡店,當年的小女孩已經出落成 一個1.65米的大姑娘了,而且剛考上了大學,一本,一所在廣州的重點大學??上]見到朱老師。說到銅鼓中學,當年的老師都走得差不多了。記得工作后不久,我們有幾個人還到銅鼓中學找過幾個老師打橋牌,當時有李春寶老師、周慶明老師、包文海老師等,現(xiàn)在都已是人去樓空了。</p><p class="ql-block"> 圍棋協(xié)會的秘書長劉沙林,也是銅鼓圍棋界的元老之一。不過他的棋力并沒有隨著他的酒量與職務同步上升。但是,多年來,銅鼓圍棋界的各種活動都離不開他。到外面與其他縣市進行圍棋交流,他是領隊,銅鼓本地的圍棋比賽,他是裁判,他透過他厚厚的眼鏡鏡片,也見證了銅鼓圍棋的興衰歷史,銅鼓棋壇的花開花落。</p><p class="ql-block"> 再有一個人,也介紹一下,此人是禹欣藥業(yè)的老總熊志剛,也是個圍棋高手,棋力當不在我等之下,我與他有過多次交往,并且我們還是同一個支部的(農工黨銅鼓支部)。可惜就是沒有下過棋,因為他在銅鼓的時間并不多。有一次他贊助過銅鼓的一次圍棋比賽,那次我因故沒有參加,比賽完后,我們與熊總一起吃飯,也算是以棋會友。后來支部搞活動也在一起吃過幾次飯。</p><p class="ql-block"> 人物介紹就暫告一段落吧。后面或許還會牽扯到一些人。歲月不饒人,記憶力已不比從前,一些人一時半會可能也沒想到。</p> <h3> (三)<br><br> 在銅鼓圍棋比較繁榮的時候,舉辦過多次圍棋大賽。之前的一些比賽對我來說只是傳說,那段歷史要等另一個像我這樣的閑得無聊的好事之徒來記錄。我而涉足銅鼓圍棋江湖之后的歷史,很多年過去了,我也不能非常清楚的回憶,比賽的時間比較模糊,各次比賽之間的一些事情的記憶也多有重疊,混淆,我沒法像司馬遷那樣去核實每一個事件,各位也就將就著看吧,大致的情況也差不離吧。<br> 93-98年間,銅鼓的圍棋比賽幾乎沒有間斷,大致是每年有兩次。其后銅鼓圍棋逐漸沒落,只是偶爾舉辦過幾次。<br> 比賽地點多在總工會。那時特別希望有比賽,渴望比賽。我這個人時間觀念也特別強,每次比賽總是早早的到了賽場。每次比賽一般是兩三天,一般參賽人數(shù)大約也就是20-30人,每天有3-4盤棋。先后獲得過冠軍的,基本上是陳浪平、王世平、汪洪生和我等幾個人,也算是一個春秋戰(zhàn)國時代吧。<br> 那時除了個人賽,還有團體賽。每次團體賽的名次基本上都是在黨群隊、公安隊,教育隊,還有我所在的隊之間。什么叫“我所在的隊”呢?每個隊一般是三個人,我和陳浪平當然是永遠在一個隊,而縣醫(yī)院,甚至衛(wèi)生系統(tǒng)只有我們兩個強手,另外還有個別的人也會下棋,但是在圍棋方面投入的精力太少,其中比較強的是邱永紅,江西中醫(yī)學畢業(yè),當時在中醫(yī)院工作。我們三個人組成的隊,有我和陳浪平,當然也是強隊。但是問題是,我們幾乎沒有組成過衛(wèi)生隊,只有一次,拉上了邱永紅,記得在那次比賽上邱永紅獲得了牛津(“筋”)大學畢業(yè)稱號,他下棋非常認真,每盤棋都是他所在的那一盤最晚結束,所以牛筋(牛津)了一回。因為,他平日對圍棋投入的精力并不多,被我們抓壯丁參加這種比賽,怕拖了團體賽的后腿,所以,自然下得認真,這其實是一種責任心的體現(xiàn),工作中他也是一個非常細 致認真的人。我和陳浪平更多的是組成了工商銀行隊,為什么呢?說起來也不怕各位笑話,那時候單位連個比賽的報名費都不肯出,錢雖然不多,我和陳浪平心想我們總不能自費代表系統(tǒng)或單位吧,從心情上也不會這樣做。當時工行辦公室主任馮小成是我高中同學,他邀請我們參加他們的工商銀行隊,區(qū)區(qū)幾十元錢,請來我們兩位職業(yè)殺手,次次得個團體好名次,也是件合算的事吧。<br> 于是我想起一些領導,經過參觀學習,見了一點世面,回來感慨萬分,哀嘆企業(yè)文化不行,企業(yè)文化難搞。文化是從點滴做起的。有些人的觀念不行,一個單位或企業(yè)的形象,可以從多方面塑造。一個單位,如果沒有各方面的人,展示各方面的才能,何以在社會上樹立豐滿的企業(yè)形象,何以談企業(yè)文化。<br> “我所在的隊”就是這樣一個說法,基本上就是我和陳浪平兩個,大多時候是加上馮小成,有時是加上邱永紅。有我和陳浪平在,“我所在的隊”當然是個強隊。馮和邱的棋也基本上還可過得去。<br> 公安隊當然是個強隊。當時戴定堅基本在外地,98年以前幾乎沒參加過銅鼓的圍棋比賽,公安系統(tǒng)下圍棋的人也多,比如汪洪生,高先明,席新民,彭柏林等。<br> 黨群隊有周輝林、潘新根等,教育系統(tǒng)有王世平等,這兩個隊都棋手較多。總之那時真是好不熱鬧,你爭我奪,江山輪流坐。<br> 棋友張晨曉經營過一段時間翠竹園。有一次比賽就是在他的翠竹園舉行的,下完棋,還有飯吃,棋友著實瀟灑了一把。那次是我得的冠軍,看來還要感謝張晨曉了。<br> 還有一年在西湖廣場搞了一次比賽,那次比賽是所謂的銅鼓圍棋沒落后偶爾舉辦的一次比賽,但是搞得很隆重,還請了縣領導參加開幕式?;蛟S早就沒人記得有那樣一個場景了,一群人在西湖廣場上擺上好多桌圍棋,捉對廝殺。說到那次比賽,要提一下一個人物。<br> 這個人便是汪星星。他是我大哥的同學,他的母親是我們單位的一個退休老人,就住在我家對面。汪星星原是銅鼓中學的英語老師,后來考上了研究生,但是單位不讓去,一氣之下辭職不干了,成了“打工仔”。走上了另一條路,應該說也是一條成功之路,在外面娶妻生子,每年忘不了回家鄉(xiāng)看望老母親,順帶看望家鄉(xiāng)的好友。 張晨曉跟他交情應該不錯。他也是個棋迷,那次帶了幾個外地的棋友參加了西湖廣場的圍棋比賽。應該說是汪星星第一次或者唯一一次參加銅鼓的比賽吧。他的棋力比銅鼓的強手略遜,但也算是業(yè)余好手了,下棋極認真。<br> 再后來,有一回,2007年2月27日,那天是中國股市著名的一天,我滿倉廣電電子,上午還漲了5個多點,但是大盤大跌,中午下班后看了一下盤,心想下午 開盤后還是先清倉算了。不料這時劉沙林打電話給我,說有朋友來了,要我過去。心想,今天廣電電子還強,下午就算把漲的跌回去,也是可以接受的,棋友的召喚是不好拒絕的,所以就出門了。到了美食街的一個酒樓,里面早有好些棋友,原來汪星星來了。棋友里還有汪洪生、陳浪平、劉沙林、張晨曉等,大家一邊喝茶一邊 下棋。我和汪洪生下,下到2點多,用手機查了一下,大盤幾乎跌停,廣電電子居然也跌停了,太夸張了吧。我關上手機,心里并無兩樣,平靜地繼續(xù)下棋。晚上,大家一起吃飯,吃完飯后在歌廳里喝歌。今天這頓飯對我來說實在也太貴了吧,那天應該是張晨曉買的單,如果我要他把我的這個巨大損失一起買了單,還不讓他哭死。就是這一次,我發(fā)現(xiàn)汪星星完全還是個大男孩,玩起來瘋了一般。吃飯時他提議劃拳,他這一提議,熱烈了氣氛,空啤酒瓶迅速增多,連我這個比較嚴肅的人也被感染了。晚上唱歌,汪星星更是陶醉,全然不象個40好幾的人,而是一個盡情玩耍的孩子。那一晚,汪洪生開車送我到家后,已是深夜兩點多。</h3><h3> 第二天,中國股市大漲。<br></h3> <p class="ql-block"> 銅鼓圍棋與外界的交流,除了陳浪平等參加過湖南懷化、湖北通城等地的比賽,我們與外縣交流最多的是宜豐。前面提到過,那時戴定堅在宜豐縣武警中隊,他在銅鼓、宜豐的圍棋交流起到了重要作用。</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是宜豐來銅鼓,來了六、七個人。采用的是擂臺賽。戴定堅代表銅鼓隊出戰(zhàn)。那次真是見了鬼,宜豐的一個先鋒,叫譚某的,居然連下幾城。此人棋力無論在宜豐還是銅鼓都算不上,比賽外的棋他幾乎都輸了。可比賽就是比賽,就是這樣一個結果。最后銅鼓輸了。這次比賽我認識了宜豐圍棋協(xié)會的會長汪建平,在宜豐林業(yè)部門工作。此人和我們年紀相仿,瘦高身材,皮膚白晰,戴副眼鏡,很斯文的書生模樣。棋比較溫和,棋力和我大致相當。唱得一嗓子好歌,那是我們在宜豐挑戰(zhàn)他們時,在歌廳里聽他唱歌的感覺。后來汪會長到宜春市去開棋館去了,同時還搞少兒圍棋培訓,居然以棋為生了,聽說生意興隆,在這里表示祝賀,汪會長也為我們這些棋友指明,實在不行,還有一條生路。</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們去宜豐挑戰(zhàn)過他們,比較有印象的是兩次。一次是在宜豐縣城,在宜豐的一個棋館里。晚上住在一個賓館,吃住都是宜豐的棋友全包了。那次我印象最深的 是宜豐的一個棋友,姓漆,名字竟然想不起來了(似乎叫漆文武?),我認為他是宜豐最強的棋手,棋風輕靈,算路很深。比賽的時候我對他,不過僥幸的是我贏 了。雖然贏了,我知道他的棋力在我之上。那次去的有戴定堅、陳浪平、王世平、汪洪生、周輝林、潘新根、劉沙林等,還有蘭興隆先生。最終我們凱旋而歸。</p><p class="ql-block"> 再有一次是宜豐的棋友邀請我們到官山林場下棋。我們去的,幾乎還是原班人馬。住在官山林場的招待所里。那次比賽宜豐是有備而來,還請了宜春的一個姓桂的業(yè)余4段高手,不過我上次認識的我認為宜豐最厲害的漆姓棋友不知道為什么沒來。那次也是我們戰(zhàn)勝了宜豐。其中最精彩的是汪洪生戰(zhàn)勝宜豐請來的來自宜春的業(yè)余4段高手的那局棋。我與宜豐冠軍的對決沒有什么意思,結果是我贏了,那個宜豐冠軍好象是一個姓熊的教師,不知道怎么拿了當年的宜豐冠軍,而不是漆姓棋友, 或者他們的協(xié)會會長汪建平。</p><p class="ql-block"> 與高安棋友也有一次交流,大約是2009年吧。那時銅鼓的圍棋已經完全沒落了。戴定堅搞了個銅鼓棋館,這次交流是棋館的一個活動。戴定堅在高安武警中隊好些年,本來就與高安的圍棋界比較熟。里面有高安最厲害的棋手,在宜春圍棋界也是絕對強手的冷長峰,對于我們而言,他的棋肯定是進入了另一種境界。高安棋友里還有我前面提到的廖勇,他的棋也是更上一層樓。比賽的結果是我們輸了,輸了不少。但是我對這個結果并沒有什么感覺。因為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到2009年,銅鼓的圍棋早就退步了, 對圍棋的勝負也無所謂了,甚至參加這個活動都是“被動的”。這次輸,也沒有激起我們重振銅鼓圍棋的心情。</p><p class="ql-block"> 至于我個人,除了參加過上面的幾次對外圍棋交流活動,還偶爾地跟到銅鼓來的一些棋友下過棋。記得有一個晚上,蘭興隆先生家的棋館來了兩個宜春的軍人,他們說聽過我的名字,這令我很驕傲了一陣。還有一次,蘭興隆先生打電話給我,要我去他家棋館,說有修水的棋友來,要我去會一會,我中午喝了點酒,心想別去獻丑了。不過蘭興隆先生一再催促,只好去了。記得來人是修水黨校的一個人,聽蘭興隆先生說是修水的一個業(yè)余高手,好象是想聯(lián)系一下銅鼓修水的圍棋活動。下了兩盤棋,一勝一負。</p><p class="ql-block"> 想當年,對圍棋可是有一種強烈的勝負感,每盤棋都渴望著勝利?,F(xiàn)在,對圍棋比賽也沒有激情了,勝負也看得淡。記得有一天,市委組織部有個同學打電話問我還有興趣參加圍棋比賽嗎,我當時正上著班,我說哪有時間啊,拒絕了他的好意。還有一回是去修水參加一個三省九縣的圍棋比賽,我也以母親正在住院的名義推辭了。一次比賽,不單是比賽那幾天,真要參加比賽,總要好好準備一下吧,太累。</p><p class="ql-block"> 還有一件事,也值得回憶一下。有一天,雪后,一個外地人找我。我記起了這個人,以前來過我店里,和我聊過天,聊天中,似乎提到過圍棋。這次他來找我,原來是他的老板和他到宜豐辦事,聽這個人說我喜歡圍棋,非要從宜豐趕到銅鼓來,就是為了和我下棋,這個老板也真是個棋迷了。他住在林業(yè)賓館,下班后我?guī)Я似搴退氖窒碌搅速e館。一邊下棋一邊聊天。下了一盤棋后,他知道我的棋力,要我讓他4個子。結果,后面的讓子棋他也一盤未贏。后來,他請我吃飯。他的棋當然是一般了,但是,愛棋和棋力并不是一碼事。我提到他,并不單單是為了說棋,而是他送給我的一些話。在聊天中,他知道了我的個性與脾氣。他是江蘇無錫人,中年,文質彬彬,說話和氣。他批評我說性格不能太剛烈,做人做事要象水一樣。他是生意人,與我職業(yè)不一樣,我不能做到他所講的,但是我感謝他對我的善意的批評。</p><p class="ql-block"> 銅鼓的圍棋沒落,實際上還和網絡的普及有關。90年代末,互聯(lián)網開始普及。棋友們好象突然找到了一扇新的通往世界的窗。很多棋友都開始在網上下棋了。銅鼓的一些強手,都在網上廝殺,應該說成績也不錯。我、汪洪生、王世平、周輝林在網上的圍棋段位都還可以,比如我在聯(lián)眾是5D,在新浪是6D。其他幾位也差不多。網上下了無數(shù)的棋,開始應該說也有點提高,但是,網上下棋,總的來說對棋力提高并沒有太大益處,下多了,棋力反而下降。當然,這也不全是網絡的錯,真想提高棋力,網絡還真是一個途徑,但對于老油子的我們,更多的只是為了消遣,完全沒有為了提高棋力而上網下棋的心情了。同時,銅鼓棋友在一起下棋的氛圍也沒了,比賽也幾乎中斷了。網上圍棋下多了,也就下膩了,終于不想下了。比如我現(xiàn)在就改四國了。在中游下到了副旅長,有一天我對女兒說,你現(xiàn)在是高干子弟了。</p><p class="ql-block"> 說到網上下棋,有一段有趣的經歷。那是2003年左右,有個游戲網站叫基地城市,我常在那里下棋,網名叫“少年張三豐”。汪洪生也常泡在這里,我甚至常能碰到他。他是注冊了自己的真名。有時見他一個人同時下幾盤棋,純粹是為了過癮。</p><p class="ql-block"> 基地城市有很多幫派,我加入的是太湖幫。最有勢力的叫做惡人幫。有一次在太湖幫與惡人幫的比賽中我與惡人幫交惡。事情其實非常簡單,我當時是4段,比賽時對手是個厲害的5段,官子階段我判斷自己已負,就點了“Pass”,對手如果也點“Pass”,則自動進入勝負計算階段結果,圍觀的惡人幫的一伙人說我耍賴,說應該直接點“認輸”。惡人幫是第一大幫,很多人都以口水仗為能事,自然不放過這個機會,群起而攻之。我一怒之下,在基地城市圍棋論壇的惡人幫版塊里發(fā)文討伐惡人幫,結果引來了一場持續(xù)近一個月的論壇大戰(zhàn)。我?guī)缀跏且粋€人舌戰(zhàn)群儒,寫下了大量的帖子。雙方的口水仗激烈而文明,我自以為當時所寫的帖子很有些魯迅雜文的風格,很為自己的文章得意。人人都有權做玉鳳姐。當時的網管叫白衣書生,聊天時問我是不是學中文的。當時這件事在基地城市叫做“少年張三豐事件”。可惜這個網站后來被收購了,等我想把論壇里我和惡人幫群賊們的唇槍舌劍的帖子一并保存下來留給以后回味時,所有的東西已不復存在。對于這一段, 沒有人會知道,但對我而言,卻是一段愉快的網絡經歷。其實,寫那么多的帖子與人爭辯,也知道本身并無意義,只是圖個好玩,賣弄一下文字,打發(fā)一下無聊的光陰。</p><p class="ql-block"> 在銅鼓圍棋最沒落的時候,外出一、兩年的戴定堅到了銅鼓,他到我店里,說剛回來沒什么事,跟我下個十番棋。斷斷續(xù)續(xù)地下了好些日子,總算完成了十番棋,我略贏。我當時的棋力已下降,說明戴定堅的棋也下降了,或者當時他的心情不佳。邊下棋,他邊說我們要重振銅鼓圍棋。 我雖然沒有激情,但依然表示支持。我們說要把圍棋協(xié)會搞起來。結果我認真的草擬了銅鼓縣圍棋協(xié)會的章程,以及圍棋協(xié)會的籌備計劃。通過聯(lián)系,一天晚上在我妻子的眼鏡店門口,大約十來人個開了個會,差不多也算是副科級以上干部會議了,當然大約也是銅鼓檔次最低的副科級以上干部會議了,會議地點就在馬路邊。討論了圍棋協(xié)會的籌備工作及人選。圍棋協(xié)會早就有的,會長是蘭興隆先生,但是,蘭興隆先生年齡大了,現(xiàn)在精力都在老年人活動上,他本人也表示不再擔任圍棋協(xié) 會會長。新的圍棋協(xié)會的各項人選都基本上定了,唯獨會長一職,我的想法是希望周輝林或汪洪生擔任,陳浪平或王世平也不錯,但是,周輝林對圍棋協(xié)會的興趣比我還淡,汪洪生又是個大忙人,陳浪平號稱浪子,王世平玩性太重,他們一致推選我做會長。而我當然不同意,我實在沒有能力和精力做好這個會長。我說會長就暫不定。蘭興隆先生任終身名譽會長,同時聘請一個縣領導以及禹欣藥業(yè)的熊總當名譽會長。事情議得差不多,那邊象棋聽說圍棋要搞協(xié)會,希望一起來搞個銅鼓棋協(xié)。我想那樣也好,象棋圍棋一起的話,就請丁科武擔任銅鼓棋協(xié)的會長。然后什么時候開會,大家怎么聯(lián)系,每個人的分工,等等,似乎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p><p class="ql-block"> 在這期間戴定堅在總工會搞了個銅鼓棋館。很花了些心思,搞得也很有些模樣,棋友們都很支持。開幕式那天,一些縣領導都出席了,銅鼓電視臺作了報道。棋館搞了好些活動,比賽、與高安棋友的圍棋交流,戴定堅還舉辦了少兒圍棋培訓。應該說戴定堅是很下了功夫的??墒?,正如我們早就預料到的那樣,棋館位于總工會四樓,位置太高,很不順腳,銅鼓的棋友又不多,特別是銅鼓的棋友大多正值事業(yè)的高峰,不象年輕時“少年不識愁滋味”,有那么多閑情逸致。棋館最終沒能輝煌,與其命運相似,圍棋協(xié)會也沒有了聲音。有一天張偉波又問起此事,我含糊著,其實,我真的自己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棋雖然不怎么下了,但是棋友間很看重棋友間的感情。在生活上,棋友們的聯(lián)系還是比較多的。對我而言,只要是以前下過棋的,享受的待遇自然不一樣。如果哪天我下崗開個飯館,棋友來吃碗面,里面或許會多加個雞蛋,前提是雞蛋不要漲價太多。</p><p class="ql-block"> 有時候我們棋友聚在一起,難免會談起圍棋。或許等到我們退休后還會重新擺弄起圍棋,可是那一天離我們還太遠。如果哪一天,銅鼓街頭看見一群白發(fā)老翁圍坐在棋盤前爭吵不休,那一定是我們中的某些人。</p><p class="ql-block"> 斷斷續(xù)續(xù)寫下了許多關于銅鼓圍棋的人和事,所謂舊事,更多的是我所經歷的舊事,或者是我記憶中的人,記憶中的舊事,顯然是不是銅鼓圍棋的全部。需要說明的 是,我們說自己棋力下降了,那是我們謙虛的說法,是我們自己對自己高標準、高要求,若有后生挑戰(zhàn)我們,當然歡迎,但不要太渺視我們,不要像我當年對林律師一樣,第一招下在天元,我等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砍殺下來。雖然很久不下棋,但是,圍棋,卻已經沉淀在我們這些棋友的身體深處,什么時候會暴發(fā),也說不定。應該說只要愿意,恢復到以前的棋力也不難,但是問題是,恢復了又能怎樣呢?曾經有過,就差不多了吧。此段文字,并非畫蛇添足,而是在為自己壯膽,是為我們這 些老一輩棋友揚威,因為我們知道,后生可畏,長江后浪推前浪,我們最終會被拍在沙灘上,這才是真正的歷史潮流。</p> <h3> 后 記<br><br> 《銅鼓圍棋舊事》作于2010年8月。剛剛寫完不久,一天晚上,一個熟人開車到了我妻子的眼鏡店前,問我能不能下盤棋。原來他家親戚有個小孩在南昌讀書,五、六歲開始學圍棋,才十一、二歲多就拿到了業(yè)余四段的證書。我說可以啊,其實心里在打鼓,業(yè)余四段,我棋力最強的時候也最多是這個段位啊。所以嘴里不斷的說,我現(xiàn)在的棋不行了,要讓一讓啊。其實這不是假話,現(xiàn)在的小孩小小年紀學棋,棋力真是可以,記得去年還是前年在豐城搞了個大型的圍棋比賽,聽說高手盡是小毛孩。<br> 小孩就在外面,后面跟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我原以為是她母親,后來才知道是他的姑姑。同來的還有一個小伙伴。我們就在我店子樓上的木地板上席地而坐,下起棋來。這是一個秀氣的小男孩。他問我要不要猜先,我說我年紀大一點, 我也不知道你的棋力,你執(zhí)黑吧(我難道忘了他是業(yè)余四段嗎?)于是開始了。才布局階段,我就知道這是個家伙了,下得有板有眼。下到中盤,我已是落后。再接下去,我又犯了個錯誤,落后更多。這時,我在中間斷了一手,所謂棋從斷處生,他以為可以先手一打,沒想到我根本不理睬,把他中間的子全包進去,哈哈,有希望了。接著,他在邊上又想先手一刺,沒想到我采用了棄子戰(zhàn)術,不但逼他緊氣吃,補掉自己的漏洞,順勢把他邊上拆二的兩子呑進,奠定勝局,最后,我執(zhí)白 192子獲勝。這盤棋我勝在這個小業(yè)余四段的經驗不足。<br> 下樓來,他姑姑得知了結果,她一直在樓下等。我說我本來要輸?shù)?,是他看錯了棋,只贏一點。同時一再聲明自己的棋力至少下降了一段的水平。他姑姑問我對他的棋的看法,我當然是大加贊嘆,特別是夸獎他的棋有大將風度。然后告訴他我正好在銅鼓人論壇寫了一篇《銅鼓圍棋舊事》的文章,可以看看。如果這孩子和他的家人看到我寫下的這些東西,那就是我對這個孩子,對這盤棋的一點看法。<br> 正應了我在文中的那句話,我們最終要被拍在沙灘上了!<br> 我至今還不知道這小男孩的姓名呢。<br></h3> <h3> 補 記<br><br> 此文原來發(fā)在銅鼓人論壇,時間是2010年8月,以每日回帖的方式,斷斷續(xù)續(xù)完成,顯得非常零散。今日整理了一下,重新發(fā)在《桃源茶館》,為的是紀念一位長輩,一位剛剛逝去的舊友。</h3><h3> 2012年3月29日,銅鼓圍棋界的老前輩蘭興隆先生的逝去,令《銅鼓圍棋舊事》更顯塵封歲月的舊色調。<br> 3月初獲悉蘭興隆先生因病在省城動了手術,我與潘新根到他家探望。其時,他面色憔悴而疲倦,但見我們的到來很高興,聊了一陣天。走時,他還親自送了我一本他主編的《銅鼓印象》。誰知時隔半月還是傳來了噩耗。 <br> 31 日上午,我、潘新根與棋友丁科武、汪洪生、林律師、陳浪平、劉沙林、胡曉強、張偉波等同去龜山吊唁會長。不知哪個有心人帶了一副圍棋,在大家的推選下,我與交警大隊的汪洪生教導員在祭奠大廳外的空地上擺起桌子對決,眾棋友圍觀。這算是棋友以我們獨特的方式祭奠會長吧。<br> 4月1日是會長的追悼會,我因上班不能參加,只能在心里默念老會長一路走好。<br> 謹以此文,向這位銅鼓圍棋界倍受尊敬的老者道別。我們這些棋友,都會永遠的記住一位長者,記住他下棋時的音容笑貌,記住他在棋盤前如孩童般的率真,相信天國里也有黑白世界。<br><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