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2018年3月26日星期一:</h3><h3> 我們開車從??诜稻?,途徑南昌市。</h3><h3> 48年前我曾來過這里,現(xiàn)在故地重游,我想尋找當(dāng)年爸爸媽媽和清華三千多教職員工下放勞動的鯉魚洲農(nóng)場,探尋那段歷史遺留下來的痕跡。</h3><h3> 上午從南昌江景假日酒店出發(fā),經(jīng)過三個多小時的周折(實際路程也就40多公里),詢問了N個老人,總算到達了現(xiàn)在的五星農(nóng)場一分場,當(dāng)?shù)厝酥v,清華農(nóng)場就在附近。</h3><h3> 當(dāng)年留下的記憶是一段鄱陽湖的大堤,在多位老人的指引下我們駛往清華鯉魚洲分校遺址。</h3><h3> 路邊墻上隨處可見那個年代遺留下來的印記。一路周折感到些許疲憊。</h3> <h3> 三月的江西,春意盎然、山花爛漫。景色和心情與四十八年前大不相同。</h3> <h3> 路邊黃黃的油菜花襯托著藍天白云,暖意沖開了剛剛有些郁悶的心緒。</h3> <h3><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span><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現(xiàn)在的大堤,已經(jīng)修起了柏油馬路,平平坦坦、彎彎曲曲伸向遠方。</span><br></h3> <h3> 大堤的一邊是大片大片的稻田,一些已經(jīng)插上了秧苗。</h3> <h3> 一些還在耕作待播,實現(xiàn)了機械化,田邊已很少能看到人了。</h3> <h3> 大堤另一邊, 四十八年前一望無際的鄱陽湖水面已經(jīng)不見了,印入眼簾的是朵朵片片的花壇。當(dāng)?shù)厝苏f三峽大壩建成后,這里的水逐漸消失了,僅在雨季才能短暫的顯露出湖面。</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3> 沿路經(jīng)過"南昌五星知青公園"。這是來自上海、南昌等城市的插隊知青回來修建的。</h3> <h3> 大堤上來回尋找,終于在一位老人那里打聽到確切的方位。 </h3><h3> ??!找到了!不負(fù)此行終于找到了!</h3><h3> 大門前掛著分校的牌子,那時我們都稱這里是"鯉魚洲五七干校",當(dāng)年的總部就在這兒。</h3> <h3> 大門邊籬笆上,不知是何時留下的橫幅標(biāo)語。</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3> 整理后看到:"展陳分校歷史,弘揚創(chuàng)業(yè)精神。" </h3><h3> 真不知要弘揚什么???</h3> <h3> 大門緊鎖,只好圍著分校舊址外邊轉(zhuǎn)。</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3> 遺址后邊還是大片大片的水田,和當(dāng)年一樣。但感覺卻截然不同!</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h3> <h3> 非常幸運,村里的人幫助找來了這里的管理員。</h3><h3> 管理員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表,沒什么文化,對當(dāng)時的狀況也不甚了解,但人很熱情,滿足了我們的所有要求。</h3><h3> 噢,順便說一下,進去每人要買30元的門票。</h3> <h3> 進大門入口走廊墻上掛著各種教育基地、培訓(xùn)中心的牌子,不知是學(xué)習(xí)、弘揚?還是反思、批判呢?<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span></h3><h3><br></h3><h3><br></h3> <h3> 陳列館利用場部老房屋,每間大約20~30平米。房間的窗戶很小,燈光暗淡,屋子破舊潮濕。</h3><h3> <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展廳不大,以圖片和文字形式展示。還有一些當(dāng)年用過的物品。</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br></span></h3><h3> 第一展室進門就看見展覽的“前言”。</h3><h3> (建議認(rèn)真看看陳列館中的這些文字)</h3> <h3><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span><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展廳中央是一幅極具當(dāng)年特色的宣傳畫,</span><br></h3><h3>櫥柜里展示著當(dāng)年的一些用品。</h3> <h3> 下面這些圖片,真實的展現(xiàn)了當(dāng)年知識分子被"再教育"的畫面。</h3><h3> 第一部分:勞動篇</h3><h3>(圖片下方文字為圖片自帶)</h3><h3><br></h3> <h3> 老清華人一定能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h3><h3><span style="-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span><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當(dāng)年我們的父母,就是在這片血吸蟲病的重災(zāi)區(qū)接受"再教育”的! </span></h3><h3><span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在來的路上,向村民打聽了這個地區(qū)現(xiàn)在血吸蟲病的情況,他們講還是很嚴(yán)重,一直也沒徹底消滅!</span></h3><h3><font face="-webkit-standard"><span style="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span></font></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原始的飼養(yǎng)方式,還要弘揚不怕臟不怕累的精神。</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肩挑背負(fù),還要爭當(dāng)標(biāo)兵。</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不知貧農(nóng)把孩子送去清華大學(xué)讀書,為的是什么?</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清華教職員工在基本沒有防護措施的狀態(tài)下勞動!軍宣隊和衛(wèi)生員想過嗎?</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這是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鄱陽湖,當(dāng)年一望無際,大雨時還會“水漫金山”,這才有了圖中的"大堤加固"一說。</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這些圖片充分反映了文革時期對待知識分子的態(tài)度,對被改造的人要勞其筋骨,接受改造!</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清華、北大有多少人患上了血吸蟲???有多少人在那里永遠安息?又有多少人被病痛折磨終生?</h3> <h3> 第二部分:生活篇</h3><h3><br></h3><h3><br></h3> <h3> 純軍事化管理</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生活篇圖片中的景象,我在那里住了將近一個月,沒有看見過。只記得每天收工,吃過晚飯后就開會學(xué)習(xí)。表決心、樹標(biāo)兵!批落后,抓典型!</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h3> <h3> 明明是軍宣隊的人在拔河,清華教職員工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就是想?yún)⒓舆\動,誰批準(zhǔn)啊?</h3><h3><br></h3><h3></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在這些圖片中,能看出當(dāng)年生活的艱苦,物質(zhì)的匱乏。</h3> <h3> 第三部分:學(xué)習(xí)篇</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要改造知識分子,必須抓意識形態(tài)!“一本寶書握在手,永遠跟著毛主席?!?lt;/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這些圖片真正反映了當(dāng)時的情況。</h3> <h3> 這么小的孩子也要被洗腦</h3> <h3> 第四部分:子女篇</h3> <h3> 這些無辜的孩子們,只因出生在知識分子堆中,小小年紀(jì)也來到了這里。</h3> <h3> 結(jié)束語</h3><h3> 參觀了清華鯉魚洲分校陳列展,感覺有些不倫不類。</h3><h3> 十年浩劫,使國家經(jīng)濟處于崩潰的邊緣。大批干部群眾深受其害,特別是知識分子更是首當(dāng)其沖。直到現(xiàn)在,對這段歷史沒有真正的清算、沒有徹底的反思。</h3><h3> 說陳列展不倫不類就是這個意思,到底對這段歷史應(yīng)反思批判?還是要繼續(xù)弘揚?</h3> <h3> 當(dāng)年的一些生活、學(xué)習(xí)用品。</h3> <h3> 這個展室,有很多我們熟悉的鄰居伯伯、叔叔、阿姨們的照片,一些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h3> <h3> 光線暗淡,又放大些分段照了一下。</h3> <h3> 展柜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當(dāng)年的統(tǒng)計資料。</h3><h3> 在我的請求下,管理員打開展柜,將當(dāng)時鯉魚洲部分有關(guān)人員狀況的檔案拿了出來,趕緊拍了一些下來。</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仔細看看當(dāng)時的階級分類,居然分成了14類?,F(xiàn)在看來是不是非常可笑?</h3><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 要知道,那個年代這個分類關(guān)系到每個人在干校的地位和勞動的分工,政治上是批斗對象?教育團結(jié)對象?還是依靠對象?這可是關(guān)系個人命運的關(guān)鍵??!</h3> <h3> 還有那么多天真浪漫的孩子們,有多少染上了血吸蟲?。?lt;/h3> <h3> 管理員說這片房子是當(dāng)年建的宿舍</h3> <h3> 在那個年代,清華人放下手中的筆,在強壓下耕耘著這片土地!</h3> <h3> 1970年8、9月間,我拿著生產(chǎn)大隊開的探親證明,從插隊的內(nèi)蒙古阿榮旗,坐火車經(jīng)過北京到南昌,再坐卡車到達鯉魚洲干校。</h3><h3> 媽媽第一批就被送來了,沒多久,爸爸也被送到這里。分校按照原單位建制,爸爸他們系是三連,媽媽在九連,一家人被分開。我和媽媽住在九連,每周日可以去三連看望爸爸。</h3><h3> 平時我和媽媽不能隨便離開九連,周日去看望爸爸,也要向連隊領(lǐng)導(dǎo)寫書面報告。</h3><h3> 那年8月7日,龍卷風(fēng)摧毀了連隊的全部草房,九連全連百多號人,男女老少都住在一間用一塊一塊的大石頭砌起的大房子里,(記不清是禮堂?還是倉庫)龍卷風(fēng)沒能破壞的唯一建筑。</h3><h3> 房子里一排排的竹排床,一個挨著一個,有些職工帶著家屬來到這里,老人和孩子一家一家的拉起蚊帳,這就算每個人或每個家庭的私密空間了。</h3><h3> 當(dāng)時鯉魚洲非常熱,這么多人擠在一起,通風(fēng)又不好,躺在床板上滿身大汗。很多人就打來水把毛巾弄濕了搭在身上。蚊蠅滿天飛,只聽得嘎吱嘎吱的床板聲和噼里啪啦的蒲扇聲,時不時有人起來走到外邊透透氣,真是難熬的日日夜夜!</h3><h3> 我白天在九連田邊走走,有時去媽媽干活的地方看看。幫媽媽洗洗衣服,非常無聊的度日。每天只有吃飯和躺在床上,才能和媽媽在一起。沒有什么讓人留戀的,只是想陪可憐的媽媽多待幾天。</h3><h3> 那時媽媽他們主要工作是蓋新的宿舍,每天挑磚拉土非常辛苦。從小我記得媽媽身體一直不好,常常住院。可來到這里,一挑就是十幾二十幾塊磚,一百多斤壓在她肩上,我看著心里真是五味雜陳,但那個年代什么都不能說。</h3><h3> 媽媽每天吃過晚飯,還必須去參加“政治學(xué)習(xí)”,常常要學(xué)習(xí)到晚上10點多才結(jié)束,而第二天清晨6點左右就又要起床。</h3><h3> 顯然我的到來媽媽非常高興,晚上我們坐在湖邊大堤上,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我們有一年多沒見了,日常只是通過書信相互報平安。那個年代的人都清楚,革委會、工宣隊、軍宣隊任何人找個理由就能隨便拆你的信。再者,爸爸媽媽也怕我擔(dān)心,我也怕給爸爸媽媽找麻煩,往來書信只是冠冕堂皇的互報平安。</h3><h3> 見了面不同了,大堤上四周沒人,我的話匣子打開了,把一年的事都要道出來。</h3><h3> 媽媽很少說話,只是聽著,呆呆地看著我說,偶爾打斷問兩句。忽然間我意識到媽媽變了。</h3><h3> 記得媽媽離開北京時體重有130多斤,可我去探親時,媽媽又黑又瘦,體重還不到100斤。人發(fā)木,耳背的厲害,人整個都變了。<br></h3><h3> 我追問她們這一年在鯉魚洲的情況,她含含糊糊的顯然不想多說。媽媽只告訴我,鯉魚洲有血吸蟲病,讓我千萬不要下水田,不要下湖,否則染上了回東北沒辦法治療。<br></h3><h3> 在百無聊賴中度過了十幾天,忽然一天連隊一個30多歲的女“領(lǐng)導(dǎo)”找我談話,(她是清華的職工,已經(jīng)記不得她的名字了)她先問我“為什么不下地干活去?”“我是休探親假,為什么要下田干活”我反問她。她一愣接著問:你什么時候走?”我告訴她:“生產(chǎn)隊給我開了探親證明,沒限制我回去的時間,所以我要多住些日子?!彼浅?yán)厲地說:“這樣不行,你不能長期脫離勞動,應(yīng)該馬上回農(nóng)村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不知那時我哪兒來的膽氣,瞪著她說:“你們才長期脫離勞動呢,我不到18歲就插隊落戶了,因為我表現(xiàn)好,貧下中農(nóng)才批準(zhǔn)我到這里來探親的?!焙竺婵上攵耍煤媒o我上了堂政治課,一堆帽子扣來,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的人是知道的。懶得跟這種人說話,也怕給媽媽再找麻煩,后邊我一言不發(fā)讓她自己去嘚嘚。</h3><h3> 這以后的幾天,我還是過著無聊的日子,只有見到媽媽時,才是我一天的興奮時間。媽媽晚上學(xué)習(xí)的時間越來越長,媽媽的話也越來越少。我們獨自坐在大堤上時,她會輕輕的摸著我的臉和手。 </h3><h3> 一天,很晚了,媽媽還沒有回來。我出去想迎迎她,慢慢走在通往她們開會草棚的路上。忽然聽見前方有人大聲的叫著媽媽的名字說:“你必須讓你女兒走,不能讓她游手好閑的脫離勞動。你要好好檢查,不能讓她帶壞這里的風(fēng)氣!……”</h3><h3>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媽媽拉住我的手。</h3><h3> 怪不得這幾天路上遇見的人,都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我。</h3><h3> 媽媽一直把我?guī)У酱蟮躺?,我們手拉手看著遠處月光下渾渾噩噩的鄱陽湖面,突然媽媽把我緊緊地抱住,放聲大哭。</h3><h3>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看到媽媽這么撕心裂肺地哭。</h3><h3> 兩天后,我離開了那里,離開了在我心中留下傷痕的地方。</h3><h3> 我看見媽媽一直面對著我走的方向,默默的擦著眼淚,直到我再也看不見她。</h3><h3> 有時候,時間并不能抹去以往的記憶,這種記憶跟隨了我很多年……。</h3><h3> </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