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愛又“恨”的老牛船〉》張利 <h3> 沒想到一篇"老牛船"的小美篇會引起那大的反響、竟有三萬三千多人閱讀和轉(zhuǎn)發(fā)了這篇文章。應(yīng)該說不是我文章寫的多么好，而是這條"牛"給海島軍民帶來了太多美好的回憶和對青春時代的向往。它帶給我們多少難得的真情！它也回贈給我們無限的幸福和快樂！也只有乘過"牛"的人才會有這種真真切切的，既有艱難又有幸福的回憶！</h3><h3> 不少讀者寫留言或打電話給我、述說對這條"牛"的眷戀和感慨！有位愛人在海洋島海軍服役的女同志激動的說："對這條"牛"我是既愛又恨！當(dāng)年就是它馱著我到了祖國的最前哨海洋島，使我由一個大姑娘變成了軍嫂。又馱了幾次我就成了孩子他媽。到后來我也成了老海島！不怕你們笑話、我坐過無數(shù)次"老牛"、它途經(jīng)廣鹿島、大長山島、小長山島、獐子島、這幾個島子是什么樣子，我從來沒見過、不是不想看，是不敢出去看、一上船就趕緊找到自己的鋪位，先搶一個水桶放在旁邊（嘔吐時好用）。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一睜眼船上所有東西都在晃！要是遇上風(fēng)浪天，我跳海的心思都有！“老?！贝衔伊髁瞬恢嗌傺蹨I。大海里我記不清交了多少次“公糧?！蔽夷財?shù)著錨鏈起落九次就到海洋島啦?。康揭粋€島錨鏈要響兩次）我愛人說我和"牛"沒感情，我一上船它就晃，其實不是、船在大海里怎能不晃？是我駕馭不了這頭"牛"。沒有這條"牛"馱著我去海洋島，我怎么能成為軍嫂！又怎么能成為孩子他娘！離開海島幾十年了，我始終沒忘記折騰我天昏地暗的這頭"牛"！</h3><h3> 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老伴在一旁說："你怎么不寫寫我從大長山去獐子島、十幾浬的路程，我在老牛船上整整待了二十四個小時。八九級大北風(fēng)，海面巨浪濤天！那時我已懷孕六個月，差點把孩子從嘴里吐出來！你給寫出來讓大家看看，我們這些軍嫂當(dāng)年是多么艱難。</h3><h3> 本故事沒有半點虛構(gòu)，盡管已過去半個世紀(jì)，想起總是讓人感到心酸。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十一日、農(nóng)歷大年三十、本來想和愛人一起回獐子島老家過春節(jié)、過年的東西買了一大堆、可突然上級有令，部隊處于二級戰(zhàn)備，連隊干部一律不準(zhǔn)回家過春節(jié)。軍令如山倒，沒辦法只能讓愛人自己回獐子島。事不湊巧，那天又刮起了八九級大風(fēng)！中午十二點、老牛船的船頭掛滿了白花花冰砣進港了?？偣灿卸畮孜宦每统藬[渡小船靠上了大船，只聽船上的大副大聲喊道："由于風(fēng)浪太大！為了大家的安全，船到小長山不一定去獐子島"！這時候我愛人打退堂鼓了，我還是在給她鼓勁："牛敢跑咱就敢坐！"船剛剛離開大長山、北風(fēng)加劇、排山倒海的大浪把船晃到三十多度、此時她已經(jīng)開始向大海交公糧了！此項舉動很有號召力，一人嘔吐全體效仿、只聽得船艙內(nèi)嘔吐聲此起彼伏！看到這情景你不吐都不行！</h3><h3> 船到小長山港后，為了乘客的安全，船真的不走了！看來這個年夜飯也只能在船上吃了。晚上"老牛"船給大家準(zhǔn)備了年夜飯、可沒有幾個人敢吃，吃了還得交"公糧"，還不如不吃?？上攵@一夜是多么難熬！別人咱不知道、我愛人在船上二十四小時是滴水未進！</h3><h3> 第二天一大早、風(fēng)還是不見減弱。那也不能老停在海里晃?。∑疱^開航吧！聽到起錨的聲音，船倉里的乘客一陣騷動，心里暗暗高興，這是要開航了！</h3><h3> 大家都知道，長?？h的港口大部分都在島子的南面，唯有獐子島港在北面。船到獐子島后，因風(fēng)浪太大，駁客的小木船根本出不了港！碼頭上接客的人急，船上要下船的乘客更急！這時候突然聽到了起錨的聲音，人們在紛紛議論，獐子島下不了客、這是要把我們拉到海洋島啊！海洋島的乘客在暗暗竊喜、這樣到家還能提前幾個小時。不一會兒人們發(fā)現(xiàn)，船不是朝海洋島的方向開、而是朝獐子島的西面、大連方向開去！這時乘客們又開始了一陣大的騷動！不知誰喊了一句：不會是要把我們拉回大連吧？這時候船上的廣播告知：為了讓每一位乘客都能早點回家過大年，經(jīng)請示大連港，決定把船轉(zhuǎn)到獐子島的南面，請獐子島的旅客做好下船準(zhǔn)備！剛才還垂頭喪氣的人們不知誰帶頭高喊：“老?！比f歲！</h3><h3> 咱話分兩頭說，岸上接客的人們看船奔向大連方向，個個都失望的往家走、這時有人發(fā)現(xiàn)"老牛"又轉(zhuǎn)向了、這才明白是船要去獐子島的南洋。又一陣歡呼：老牛啊老牛！你真是長?？h人的好老牛！人們也跟著轉(zhuǎn)向直奔獐子島南洋。為了避開風(fēng)浪、船長破天荒地把船停泊在離海岸很近的地方。俗話說“小船見岸如見母，大船見岸如見虎”，尤其在風(fēng)浪天，那是非常危險的！岸邊接客人的人群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都劃著舢舨到大船上來接客人，老伴（那時還是新媳婦），終于結(jié)束了二十四小時的艱難歷程，當(dāng)雙腳一踏上陸地，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道：謝天謝地肚里的孩子還在！望著遠去的“老?！保蠹叶荚诤埃豪吓Ｕ媸切量嗄憷?！</h3><h3> 這個"老牛"給長海人和守島官兵，帶來了無盡的歡樂和幸福！這頭牛也給長海人送出了無限的期待和夢想！它成全了多少對美好的鴛鴦情侶！它給長海人帶來了無窮的精神食糧！它挽救了多少海島人垂危的生命！"老牛"你真是為海島人立了大功！這頭“?！睍肋h在島里人的心中乘風(fēng)破浪！</h3><h3><br></h3><h3> 二0一八年四月十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