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倆騎著共享單車，沿著湖墅南路，邊騎邊找吃飯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是我們結(jié)婚三十年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女兒、女婿帶著外孫女去婆家了，親家公吃了晚飯要回重慶的，他們要去送送。女兒是記得我們結(jié)婚日的，但應(yīng)該不會知道今年是三十年。按理說，三十年也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應(yīng)該呼朋喚友一起熱鬧一番的，但我們也沒有。因為腰疼，騎車比走路略舒服，下班回家，送走女兒后，就慢慢騎車找吃飯的地方。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羅罐中，一家成都口味的小吃店，各自點了一碗米線，外加二個雞爪。坐下后，總覺得應(yīng)該喝點酒慶祝一下，一問，店里不賣酒。心不甘，出門找了個煙酒鋪，買了個小勁酒。餐畢，還是騎車回家，樓下停好自行車，牽著老婆的手，沿著運河，小走了幾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秋桂子香，十里燈徜徉，錢塘自古繁華地，世界遺產(chǎn)的大運河，河面波光粼粼船來船往、燈色層層疊疊樹影婆娑、起霧器噴出繚繞云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走在這如畫的風(fēng)景里，牽著老婆的手，又喝了點小酒，又是結(jié)婚三十年的紀念日，內(nèi)心深處總覺得應(yīng)該寫些什么，就像剛才點好了米線和雞爪，總覺得應(yīng)該喝點酒慶祝一下一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十年的歲月，像一掬滲入沙里的清水，迅速、無聲，留下的只是韶華不再。都說婚姻是戀愛的歸宿，那么以三十年為界，或者寬泛一點，以三十年上下幾年的時間段為界: 三十年前，是相愛相親；三十年后，應(yīng)該是相親相愛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老婆是我小學(xué)同學(xué)的妹妹，我們是一條街上的鄰居，小時候，一天到晚在她家玩。年少時，唯一的一次離家出走，晚上就是睡在她家的。依稀記得，第二天早上，是以后的丈人丈母娘，當(dāng)時是同學(xué)的爸媽，送我回家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來房子拆遷了，大家也就分散了。等到再見面，我二十四歲，她二十二歲，晚飯后的時間，在一條小巷里突然碰見的，她騎著寶藍色的女式自行車，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我只覺得眼前一亮…，接著就戀愛、結(jié)婚、生女兒…，一路走來，平常、平淡，平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也有波瀾，但三十年后回頭看，波瀾不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值得一提的，我人生第一次打電話，就是我老婆教的，不過那時還沒結(jié)婚，應(yīng)該叫女朋友。那天，我去接她下班，因有事找我大姐，要打個電話，而我從沒打過電話，不會打。在她們廠門口一家小店的公用電話上，她幫我撥通、通上話，然后把話筒給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對于婚姻，匆匆走過的歲月中，似乎并未很深刻地去想過，混沌、順理成章的成分居多。比如：結(jié)婚了，我就是老公；結(jié)婚了，我就是女婿；有女兒了，我就是爸爸…。三十年后，當(dāng)生命中另一個輪回開始: 女兒戀愛了、結(jié)婚了、生孩子了…，對婚姻，才有些思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養(yǎng)孩子辛苦，養(yǎng)有狀況的小孩更累：性格、觀念、習(xí)慣；婆家、娘家、親家；工作、經(jīng)濟、住地…，一切都呈現(xiàn)在眼前，一切都需妥善地處理，讀書有老師教，學(xué)徒有師傅帶…，婚姻是先上路，然后自學(xué)開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錢鐘書曾調(diào)侃戀愛和婚姻的關(guān)系以及順序，覺得似乎應(yīng)該先試婚，后戀愛，這樣才具客觀意義，因為戀愛容易婚姻難，戀愛談成了，并不意味婚姻成功了，二者不是因果關(guān)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實，這些都是表象，實質(zhì)是對婚姻的考驗，對婚姻資格的補考，是婚姻的成本！明白其中道理，想要經(jīng)受住考驗的，大事都是小事，況且人生本無大事；反之，小事都會比天還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本質(zhì)的，人生是趟苦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生路上，又何止婚姻沒老師教: 當(dāng)女婿叫我們爸媽時，怎么樣做別人家高高大大的兒子的爸媽，是人生中沒有經(jīng)歷過的；仔細想想、或者說從沒想過，做自己女兒的爸媽是不是合格；外孫女出生，我們又成了外公外婆…，二個經(jīng)過戀愛的人，在婚姻中都會有無數(shù)的磨合，那么，“被”長輩的上一代和他們之間、雙方家庭之間，也是會有磨合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生二大緣: 血緣和姻緣。我姐弟六個，都是從母親的同一子宮中生出來的，是母親孕育了我們，想想，那得有多大的緣分，母子之間、姐弟之間，淚目。一個男人一個女人，茫茫人海中各自尋找，從不認識到認識，然后在一起走完一生，那又得有多大的緣，唏噓。血緣是先天的、沒法選擇割不斷的；姻緣是后天的、可以選擇割得斷的。從這個角度看，姻緣比血緣還要難得，是更應(yīng)呵護的。人類社會，應(yīng)該是先有姻緣，再有血緣吧？沒有姻緣，又哪里來的血緣。被血緣和姻緣連在一起的，那叫親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當(dāng)外孫女叫著爸爸媽媽、叫著爺爺奶奶、叫著外公外婆，張開小手要我們抱抱時，那不就是我們這一輩子最想要的結(jié)果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以寬泛的三十年為界，三十年前，我們牽手，迎著這個光亮的世界、走進這個光亮的世界，那時，內(nèi)心堅信：人不一樣，命不一樣，命運，一定能被渴望改變的人改變。怎奈能量守恒使然，最終被地心引力牢牢吸附在社會最底層，真是愧對了這人類史上最波瀾壯闊的大時代，自己踏入社會與社會開始改革開放完全同步。三十年后，我們牽手，會走出這個光亮的世界、背對這個光亮的世界，心中明了：命不一樣，人不一樣，我們竭盡全力，只活成了人群中的大多數(shù)，我們有的，就是一個蕓蕓眾生的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們會越走越遠，跟這個世界的相關(guān)性會越來越小，我們終會老去，會變得越來越弱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三十年后的時光，就如孔乙己碟里的茴香豆，越是不多，少得更快。我們要力所能及地穿好一點、吃好一點，多和親朋好友聚聚…，揮一揮手，我們帶不走一片云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都說平安是福，仔細想想，我們享受的可不止自己小家的平安: 和上一輩比，我們沒有經(jīng)歷戰(zhàn)爭、政治運動；和下一輩比，世界高速變化，不知會變向何方。我們從出生到老去，是一個生活變好的過程，盡享人類社會發(fā)展最快的、中國的太平盛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聽到過一首詩，大意是說: 種花，花會開、會謝。種是開始，謝是結(jié)束。不敢承受花的凋零，就不種。為了避免結(jié)束，避免了一切的開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是清晨，上班路上，廠車上的收音機里聽到的。后來百度了一下，那是顧城的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17.10.1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