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杰夫的聲音在我的耳朵里回蕩了一年多:二月來非洲吧,我讓你看看什么是非洲金。四光圈的這哥們是典型的西部牛仔,哪兒有淘金的機會他往哪兒鉆。終于,我也頂不住誘惑,加入了他的淘金大軍。</h3> <h3><br /></h3><h3>想起非洲,心里總是有一絲恐懼。四光圈都是幫攝影不要命的主,唯獨我出門前先要做風險評估,職業(yè)病吧。于是打了無數(shù)的防疫針,吃了無數(shù)的免疫藥,直到汗里都透著藥味,才終于踏上了旅途。從芝加哥經(jīng)過八小時的飛行,來到阿姆斯特丹轉(zhuǎn)機。"John",居然歐洲這地方會有人認識我,不禁詫異。原來是紐約來的兩位牙醫(yī)和一位家庭醫(yī)生,也是非洲軍團的成員。有私人醫(yī)生隨行,懸著的心放下一半,有了點冒險的豪情。接著又是八小時飛行,終于第一次踏上了非洲的土地。這時的非洲軍團又增加了兩位澳洲來的牙醫(yī)。這是要去給非洲人民開牙醫(yī)診所?沒聽說攝影和拔牙有什么關(guān)系,我心里嘀咕著。<br /></h3><h3><br /></h3><h3>肯尼亞的首都內(nèi)羅畢的狀況讓我想起七十年代的祖國,落后得有點親切。下飛機回頭再看一眼夜幕中的那架波音747,恍惚中像是三十幾年前的中國民航,帶我第一次踏上另一個大陸。杰夫又讓我想起那年代紅衛(wèi)兵的頭頭,只不過后邊跟著的是一幫黑人保鏢。這兄弟如魚得水,把非洲兄弟擺弄得服服帖帖地。頓時又多了幾分安全感。休息一天,這時所有的不安全感都已經(jīng)蕩然無存,大家興致勃勃地登車出發(fā)。"小心頭",非洲兄弟嚇我一跳,連中文都會。天朝的國際影響力的確今非昔比。那幾天坐他的車教了他不少中文,可是他只記住一句"小心屁股",可見人要學(xué)壞還是比學(xué)好容易。</h3><h3><br /></h3><h3>第一站到達位于乞力馬扎羅山腳下的安波塞利國家公園,這里據(jù)說是世界上最好的拍攝大象群的地點。的確名不虛傳。當成群的大象從吉普車前走過時,只有用震撼來形容,震撼得不知道怎么拍出震撼來。那么拍點什么呢? </h3> <h3><br /></h3><h3>我觀察到第二天,終于看到了這震撼的巨無霸溫情的一面。象群走到哪里,總是把小象夾在中間。這份呵護,簡直像是帶著獨生子上街,生怕被人拐去了。于是我不再尋求震撼,把鏡頭對準了溫馨。</h3> <h3><br /></h3><h3>平生第一次見到這么多斑馬,滿世界都是。這是群活躍的生靈,整日里追逐打斗,常常揚起后蹄對伙伴的腦勺就是一下。怎么也不見有癡呆的跡象?觀察久了才發(fā)現(xiàn)人家那叫打是親罵是愛,不是動真格的。</h3> <h3><br /></h3><h3>斑馬是我最喜歡的動物之一,渾身上下的引導(dǎo)線,再懶的攝影師也能拍出完美的構(gòu)圖。</h3> <h3><br /></h3><h3>穿行東非大裂谷,沿著山脊下駛進入美麗的內(nèi)瓦沙湖。清晨早早起床乘著小船去拍攝一群河馬。這些龐然大物的長相實在不敢恭維,然而在晨光之中仍有它溫馨可愛的一面。可見世上只要有了光,便沒有丑陋。</h3> <h3><br /></h3><h3 style="text-align: left;">第二天早晨去拍攝火烈鳥。湖中鳥倒是很多,可就缺火烈鳥。晨霧之中群鳥劃過湖面,宛如夢境。天地萬物,自有其屬天的靈氣,只要按下快門去捕捉就行,又何必是珍稀動物?</h3> <h3><br /></h3><h3>一路上羚羊斑馬成群,開始興奮,一天下來視覺便有點麻木,大家不是聊天便是打瞌睡。"停車",我看到斑馬背上站著的兩只牛椋鳥,打了雞血似的登時來了精神,從半睡眠狀態(tài)跳起來。這些天來還是第一次這么毫不猶豫地讓駕駛員停車。<br /></h3> <h3><br /></h3><h3>當我的鏡頭對準它們的時候,一件奇跡發(fā)生了,牛椋鳥跳上斑馬的脖子,同時斑馬扭過頭來,兩個似不相干的動物有了片刻的對視。瞬間,線條,構(gòu)圖在片刻融為一體。未按快門已知結(jié)果,便是攝影的最大快樂。有此一瞥,此行便再無遺憾。</h3> <h3><br /></h3><h3>幾天過去了,旱季里的肯尼亞居然連日陰雨。別說非洲金,連非洲鴨蛋黃都沒看見。"不好意思,你來得不是時候,這雨下的",杰夫開始忐忑不安。我倒是嚴重地懷疑起自己的人品來。杰夫半年都在非洲泡著,只有我才是此行的變量??磥硪皇烙⒚獨в诜侵?。</h3><h3><br /></h3><h3>最后一站是馬賽馬拉。彪悍的馬賽人駕著彪悍的吉普車一路彪悍地沖進廣闊無垠的大草原。突然間,天開了,鋪天蓋地的金。非洲,終于沒有讓我失望!</h3> <h3><br /></h3><h3>這里叫獅子營。美其名曰,到處是獅子,據(jù)說前些時候獅子還在帳篷外下崽,所以晚上進出都由馬賽人保鏢,白天在野外是決計不能下車的。坐車里,獅子覺得你是啃不動的吉普;下車去,獅子便覺得你是美味的午餐。這是人與獅子的君子協(xié)議,不能輕易違反。人與老虎也有類似的協(xié)議,國內(nèi)有人曾以身試法而不得善終。</h3> <h3><br /></h3><h3>晨光之中站在吉普車上瞭望無邊的草原,以及草原上滿目的生靈,宛如世外桃源。我的心醉了,這是我夢中的安息之地。</h3> <h3><br /></h3><h3>我與杰夫同車跟蹤一個獅群。吉普和獅群平行地緩慢前行。曙光乍現(xiàn)的一瞬間,天地都籠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色里,獅子行動方向突然轉(zhuǎn)了九十度,沿著草原上一條車輪壓出的痕跡徑直地向我們走來。一時間連在非洲見多識廣的杰夫也興奮得大叫起來,我唯有聽見自己的心跳伴著快門的歡歌。幾秒鐘后,獅群又改變了行走方向。</h3> <h3><br /></h3><h3>一連兩天的好云好光,第二天又趕上情人節(jié)。傍晚時分車隊跟上一對獅子。這對情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了又黃又暴力的一幕。不過我還是更喜歡柔情萬千的瞬間為我的首次非洲之行畫上完美的句號。</h3> <h3><br /></h3><h3>非洲,僅存的伊甸園,去一次便會結(jié)下永久的情緣。千萬不要說這輩子要去一次非洲,那是因為你還沒去過第一次,這不我下星期又要踏上它的土地。去哪里?那是杰夫的事,我只要去非洲。</h3> <h3><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完</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 <h3>范朝亮,英文名John Fan,旅美自然風光攝影師。作品在國際攝影界屢獲殊榮, 頻繁發(fā)表在國內(nèi)外出版物,在多個國際展覽中展出,并被多家圖片社收藏。他同時又是國際頂級在線攝影藝術(shù)畫廊1x.com的策展人,以及世界頂尖攝影創(chuàng)作團隊 - 四光圈成員。他的新著《理性的靈動》于2017年元旦出版,他的全部攝影作品收集在其個人網(wǎng)站:</h3><h3><a href="http://johnfanphotography.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i>JohnFanPhotography.com</a><h3> <p style="font-family: -webkit-standard; white-space: normal; -webkit-tap-highlight-color: rgba(26, 26, 26, 0.301961); -webkit-text-size-adjust: auto;">范朝亮著作【攝影范談集】三周改變你的攝影觀。</h3> <h3>范朝亮新著【理性的靈動 - 大自然的攝影語言】敘述作者在攝影作品背后理性的思考和靈性的感知,入選2017年1月百道好書榜。</h3><h3><a href="http://item.m.jd.com/product/12094024.html?sid=9417af35a9ba0992ae710c86b87e1642"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i>【理性的靈動】京東購書鏈接</a><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