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入秋的雨總帶著涼意，楊黎抱著牛皮紙袋站在便利店檐下，水珠順著傘骨滴在她的帆布鞋上。手機屏幕又暗了下去，欒齊的名字在鎖屏界面閃爍了六次，她終于按下接聽鍵。</p> <p class="ql-block"> "在哪個路口？"電話那頭傳來窸窣的穿堂風(fēng)。</p><p class="ql-block"> 楊黎盯著馬路對面的路燈，玻璃罩里的鎢絲忽明忽暗："老地方。"</p> <p class="ql-block"> 七年前他們就是在這里相遇的。那時欒齊是來修路燈的電工，楊黎抱著考研資料摔在水洼里，男人蹲下來替她撿書，工裝褲膝蓋處還沾著下午爬電線桿時的灰。后來每個加班的夜晚，楊黎都能看見他踩著絕緣梯的身影，暖黃的光暈里，他會沖她晃一晃手里的橘子汽水。</p> <p class="ql-block"> 雨絲突然停了。欒齊把傘斜斜罩在她頭頂，工裝換成了米色風(fēng)衣，手里卻還提著罐裝汽水。"聽說你要調(diào)去成都？"他擰開拉環(huán)，氣泡聲混著雨聲。</p> <p class="ql-block"> 楊黎摩挲著紙袋里的診斷書，指尖被冷凝的水珠洇得發(fā)皺。三個月前體檢報告上的字像把鈍刀，每天在她心口磨出細(xì)密的疼。"下周的飛機。"</p> <p class="ql-block"> 欒齊沒接話，徑直往梧桐道走去。落葉在他們腳邊打著旋兒，街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楊黎記得這條路他們走過無數(shù)次，春有柳絮，冬有薄雪，欒齊總說這條路太短，還沒聽夠她講《霍亂時期的愛情》。</p> <p class="ql-block"> "黎黎。"欒齊突然停在路燈下，鎢絲在他眼底投下細(xì)碎的光，"醫(yī)生說你還能走多久？"</p> <p class="ql-block"> 診斷書上的"半年"二字突然在眼前炸開。楊黎后退半步，卻撞進他溫?zé)岬膽牙铩椠R的手掌覆在她后頸，聲音低得像怕驚飛了什么："陪我出去走走吧，路又不長，只有一生。"</p> <p class="ql-block"> 楊黎的眼淚砸在他風(fēng)衣上，洇出深色的痕。原來他早就知道，知道她藏起的藥盒，知道她最近總盯著日歷發(fā)呆。梧桐葉落在欒齊肩頭，像落了一層細(xì)碎的雪。</p> <p class="ql-block"> 后來的日子，他們沿著天府綠道慢慢走。欒齊把工裝換成了休閑帽，每天變著法兒給她做海鮮粥。楊黎的帆布包總裝著速寫本，畫他跑步的背影，畫日落時他發(fā)梢的金芒。當(dāng)醫(yī)生說病灶奇跡般縮小時，她正靠在欒齊肩頭看夕陽，遠處航塔的光一閃一閃，像極了那年路口的路燈。</p> <p class="ql-block"> 很多年后，他們的小店開在那棵老梧桐樹下。玻璃櫥窗里擺著泛黃的速寫本，扉頁上寫著："路有盡頭，但愛沒有。"每當(dāng)有客人問起店名，欒齊就會指著正在整理花束的楊黎笑："她叫黎，我姓欒，合起來就是'欒黎'，一輩子都走不膩的路。"</p> <p class="ql-block"> 雨又下起來時，楊黎總能看見年輕情侶在路燈下躲雨。她握著欒齊的手，指腹摩挲著他掌心的繭，那是曾經(jīng)修過路燈，也為她煮過無數(shù)碗粥的手。鎢絲依然忽明忽暗，卻照亮了他們綿長的一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與AI合作的微型小說</p><p class="ql-block"> 六月十二日于成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