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秦嶺靜靜地坐在流水線的前端，雙眼凝視著向前不停滾動的墨綠色皮帶。白熾燈灑下刀刃般的光芒，照著孤零空轉(zhuǎn)的流水線。偶爾會看皮帶上廠哥廠姐曾經(jīng)寫下的“至理名言”，也記錄著那些流逝的歲月。這一刻秦嶺的內(nèi)心是無比的茫然失措，可以說連玩手機(jī)都提不起興趣。今天是他們在PCBA廠上得最后一個班，過了明天大家便要各奔東西了。昨天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簽完了字，明天就不用上班了。雖然說他們像拉磨的驢一樣，吭哧吭哧掙扎了七年多。但是真的到了分別的那一刻，心中真的很不是滋味。</p> <p class="ql-block"> （一）最后一次爭吵</p><p class="ql-block"> 秦嶺時不時會將目光，投向流水線最后端掃描的那個女孩。她的名字叫杜娟，是他的拉長，也是他的“冤家”。此刻她正趴在桌子上，興致勃勃地玩著游戲。也就是這個刁蠻潑辣的丫頭，讓他此刻心中是五味雜陳。從進(jìn)廠的第一天起，秦嶺便愛上了這個女孩。但秦嶺的性格比較靦腆，所以一直不敢開口表白，只能在心中偷偷地暗戀著她。秦嶺原本打算就在這些天，找機(jī)會去向她吐露心聲?？墒亲蛱靸扇松习鄷r，又吵了一架。所以秦嶺此刻，真的是左右為難。</p><p class="ql-block"> 昨天的事情，起因是這樣的。秦嶺原本是一番好意提醒，誰知換來了她的冷嘲熱諷。昨天上午工廠人事部開始找大家談話，商量資譴的事情。輪到秦嶺時，他發(fā)現(xiàn)了《資譴合同》里有一條漏洞。根據(jù)《勞動法》里規(guī)定，工廠裁員時必須要給員工做體檢，只要體檢結(jié)果正常才能裁員，可他們廠卻并沒有給員工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于是秦嶺便將這一點(diǎn)告訴了杜娟，勸她先別急著簽字。但是杜娟不但不聽，反而怪秦嶺多事。于是二人便立刻劍拔虜張，在流水線上吵了起來。而且吵架的聲音，在車間里面?zhèn)鞯暮苓h(yuǎn)。聽到二人的爭吵聲之后，課長從辦公室急忙趕了過來。</p><p class="ql-block">“你們兩人要吵就抓緊時間吵，以后想吵斗都沒有機(jī)會吵了！剛才開會時老總說了，下周一前大家必需要全部簽字走人，一個都不剩?！?lt;/p><p class="ql-block">可能就是這一句話，一下子觸動了他們的內(nèi)心。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后，便立刻停止了吵架。</p> <p class="ql-block"> ?。ǘ├L（腸）？還是拉長？</p><p class="ql-block"> 其實(shí)從七年前進(jìn)廠到現(xiàn)在，他們也不知道已經(jīng)吵了多少次架。可以說他們兩人，就不能在一起共事。只要是倆人在一起，彼此說不上幾句就會杠起來。其實(shí)秦嶺并不是一個小心眼的男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喜歡和杜娟去吵架。或許他只是想通過吵架這種方式，來引起她的注意力吧。可是杜娟的性格大大咧咧，沒有一點(diǎn)女人味。每一次只要他一看到杜娟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打鬧說笑，秦嶺的心里就怪不是滋味。所以每次只要一有機(jī)會，他就想和杜娟杠架。奇怪的是杜娟，也每一次也都愿意和他吵。而且不管當(dāng)時吵得是再怎么的兇，過后她都會不記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中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吵架，就有三次。剛進(jìn)廠的第一天，他們倆就吵了一架。起因也很簡單，可以說是純屬一場誤會。當(dāng)時秦嶺在人事部辦完入職手續(xù)之后，工作人員只是給他了一張介紹函。介紹函上是這么寫的：</p><p class="ql-block">“茲有秦嶺先生，現(xiàn)分配到F棟SMT三線，請杜娟拉長給于接洽，并安排其具體工作事宜?！?lt;/p><p class="ql-block">由于秦嶺這是第一次進(jìn)電子廠，他對臺資企業(yè)的編制也并不清楚。所他以為這個職位，應(yīng)該稱做拉長（chang）。于是他走到地方之后，便問辦公室邊上的一個漂亮的女孩。</p><p class="ql-block">“大家好！麻煩問一下，那一位是杜娟拉長（chang）？”</p><p class="ql-block">那個女孩抬起了頭，一張漂亮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甩了一下頭上的馬尾辮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沒好氣地沖他兇道：</p><p class="ql-block"> “我是拉長（zhang），不是拉長（臘腸），你還火腿呢！”</p><p class="ql-block">她的話音剛落，辦公室里邊便笑作一團(tuán)。</p><p class="ql-block">“我又不知道！”</p><p class="ql-block">“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了，你今后給我記住了！”</p><p class="ql-block">“你是誰？”</p><p class="ql-block">“我就是杜娟?！?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秦嶺沒有想到他們倆的見面方式，竟然是以吵架的模式打開的。進(jìn)廠的第一天，就將自己的拉長給得罪了。而且“杜拉腸”這個梗，在車間里面也不經(jīng)意間傳開了。于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對待平時的工作秦嶺是兢兢業(yè)業(yè)，如履薄冰，不敢他生怕杜娟會給自己“穿小鞋”。然而隨著二人交往的加深，秦嶺發(fā)現(xiàn)自己是多慮了。杜娟其實(shí)也并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孩。只不過是做什么事情，都直來直去，風(fēng)風(fēng)火火，典型的外向性格而已。</p> <p class="ql-block"> （三）上廁所風(fēng)波</p><p class="ql-block"> 秦嶺和杜娟之間第二次吵架，那是因?yàn)橐淮紊蠋Ｒ驗(yàn)樗麄冘囬g是流水線的緣故，所以一個蘿卜一個坑。而且廠里有規(guī)定，每次上廁所必須要有人頂位。對于這種非人性化的規(guī)定，大家都是敢怒不感言。但是做為最低層的打工者，他也只有服從的份。 </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天上晚班，秦嶺想要去上廁所。但是他半個小時內(nèi)連拉了三次警燈，都沒有人過來頂位。秦嶺實(shí)在忍不住了，便站了起來，沖著辦公室的方向大聲嚷了起來。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后，杜娟才從別的地方怱怱趕來。于是二人便針尖對麥芒，當(dāng)場在線上又吵了起來。 后來還是別的工友過來頂位，這才勸住了二人。說句實(shí)話，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杜娟，只能怪這個工廠主心太黑。當(dāng)時的秦嶺也是被尿給憋的，實(shí)在是迫不得已。</p> <p class="ql-block"> ?。ㄋ模┳o(hù)花使者</p><p class="ql-block"> 其實(shí)他倆在一起，也并不完全都是只吵架，也有互幫互助的時候。還記得有一次，是在下班路上。當(dāng)時的杜娟一邊走路，一邊低頭玩著手機(jī)。當(dāng)她穿過工廠路狹窄的人行道時，冷不丁對面竄過來一名男子，一下子和她撞了個滿懷。就在兩人接觸的那一瞬間，男子手中的手機(jī)摔在了地上。當(dāng)時男子撿起地上，屏幕摔得稀碎的手機(jī)。一把拉住了杜娟，讓她立刻賠錢。當(dāng)時嚇得杜娟是花容色變，傻站在哪里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好走在后面的秦嶺，目睹了這一切。他大步走上前去，擋在了二人中間。</p><p class="ql-block">“你想干什么？”</p><p class="ql-block">“她碰壞了我的手機(jī)，就要賠。”</p><p class="ql-block">“明明是你先往她身上撞的，我在邊上看得清清楚楚。再者我告訴你，這里是工業(yè)園區(qū)，到處都是主攝像頭?！?lt;/p><p class="ql-block">“有攝像頭又怎么樣？她碰壞我的手機(jī)，就必須要賠?！?lt;/p><p class="ql-block">“那行，我現(xiàn)在報(bào)警了，讓警察來處理這事情?！?lt;/p><p class="ql-block">那個男子看了看秦嶺那高大的塊頭，又看了看秦嶺正準(zhǔn)備撥打電話的手。</p><p class="ql-block">“他媽的，算你小子狠，你給我等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扔下了這一句狠話，那個家伙便怏怏不樂地轉(zhuǎn)身離開了。這時的杜娟才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秦嶺的手。她一改往日那潑辣任性的樣子，一連對秦嶺說了好幾個“謝謝！”而且當(dāng)天晚上，就請秦嶺下館子撮了一頓。不過那一夜杜娟喝醉了，害得秦嶺最后還把她背回了家。</p> <p class="ql-block"> （五）失敗的表白</p><p class="ql-block"> 當(dāng)秦嶺從記憶深處走出來的時候，馬上就要下班了。墻上的鐘表也告訴他，留給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于是秦嶺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大膽地走到在杜娟的對面坐了下來?？粗貛X一張漲得緋紅的臉，杜娟慢慢地抬起頭來。奇怪的是她這一次的表情，很是溫柔。</p><p class="ql-block">“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p><p class="ql-block">“嗯！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講。”</p><p class="ql-block">“要說抓緊時間說，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就要下班了?！?lt;/p><p class="ql-block">“杜娟，其實(shí)，其實(shí)我……”</p><p class="ql-block">“你到底想說什么？一個大老爺們兒，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的。”</p><p class="ql-block">“我想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當(dāng)秦嶺剛想要開口表白的時候，這時車間的那一頭，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喊：</p><p class="ql-block">“集合了！集合了！”</p><p class="ql-block">正好打斷了，秦嶺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p><p class="ql-block">“集他媽的屁合！”</p><p class="ql-block">于是一句臟話，一下子就從秦嶺的嘴中脫口而出。杜娟抬起頭來看了秦嶺幾眼，她的表情也有點(diǎn)怪怪的。似乎也想說什么，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然后就默默轉(zhuǎn)過身去，起身離開了流水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天領(lǐng)導(dǎo)集合時講的是什么，秦嶺是一句話也沒聽進(jìn)去。因?yàn)榍貛X的心中就如烈日下發(fā)酵的啤酒～怪不是味兒。他在心中一個勁兒的埋怨自己，怪只怪自己太膽小了。讓一次次的機(jī)會，從身邊溜走。今天這最后一次表白機(jī)會，又讓他擦肩而過。難道自己注定了，和杜娟是有緣無份。在下班路上秦嶺還不死心，到處尋找杜娟的身影，但是都失敗了。有心想給她打電話吧，秦嶺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p> <p class="ql-block"> （六）他鄉(xiāng)遇故知</p><p class="ql-block"> 自從離開了PCBA之后，大家便各奔東西。好多工友也離開了這座城市，回到了老家發(fā)展，聽說其中就有杜娟。秦嶺知到自己心中燃起的愛火，可能又要熄滅了。接下來的這半年之內(nèi)，秦嶺連續(xù)換了三份工作都不滿意。因?yàn)榍貛X老是在心中，不經(jīng)意地把新廠和PCBA比。老是把那些拉長們，逐個兒和杜娟去比。所以這一段時間內(nèi)，他的心情可以說完全陷入了低谷。特別是長時間沒有人和他吵架了，他反而感到很是空虛。秦嶺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那種感覺。有些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有點(diǎn)“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直到了上一個月，秦嶺這才應(yīng)聘進(jìn)了裕嘉廠。這個廠和PCBA差不多，都是生產(chǎn)電腦主機(jī)板。不過各方面均要比PCBA差上很多，其中就包括企業(yè)管理這方面。反正在干部的眼中，是見不得員工閑上一分鐘的。這一天他們線上剛開始待料了，組長便立刻把他們發(fā)配到別的車間去幫忙。當(dāng)秦嶺剛走到隔壁車間的時候，忽然到里邊流水線上，兩個女的正在激烈的爭吵。其中有一個女的聲音，他覺得是非常的熟悉。當(dāng)秦嶺走到他們跟前的時候，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yàn)槟莻€女的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杜娟。這真的是“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秦嶺沒有想到杜娟竟然沒有回老家，而且早就進(jìn)了這個廠，更沒有想到今天他們又見面了。半年多沒有見到杜娟，她還是那樣風(fēng)彩依舊，還是那樣潑辣刁蠻。當(dāng)時秦嶺就想馬上沖上前去，和杜娟一訴衷腸。但是看眼前這架勢，他覺得不太合適。于是他便在跟前站了一會兒，也大概聽清了事情的端由。原因很簡單，線上一批工件出了問題，但是責(zé)任并不在杜娟身上?？墒巧頌槔L的杜娟，卻硬被被襄理拉來背鍋。性格潑辣的杜娟肯定不能吃這啞巴虧，于是她便毫不客氣地絕地反擊。</p> <p class="ql-block"> （七）炒老板的魷魚</p><p class="ql-block"> 聽著襄理那喋喋不休的呵斥聲，到了最后都上升到了人身攻擊。 秦嶺在邊上聽得是義憤填膺，忽然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一股勇氣，立刻沖入了他的大腦。秦嶺唰的一下，擠進(jìn)了兩個人的中間。并且大喊了一聲：</p><p class="ql-block"> “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說話就說話，為什么要罵人？”</p><p class="ql-block">看著半路殺出的這個程咬金，爭吵的兩人立刻停了下來。襄理的那張肥臉上，立刻露出了憤怒與不解。杜娟漲紅的小臉上，則露出了欣喜與激動。 開口喝斥他的，當(dāng)然是那個襄理。</p><p class="ql-block"> “你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是哪個部門的？誰又讓你過來的？”</p><p class="ql-block">如果換做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的秦嶺，可能會膽小怕事。但是今天，他好像吃錯了藥似的。他不僅昂首挺胸，而且還橫眉冷對向著襄理。</p><p class="ql-block">“我是哪個部門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隨便的冤枉人，更不能隨便罵人?！?lt;/p><p class="ql-block"> “我就算是罵人了，又怎么樣？你算什么東西，我的事那輪到你來管？你是不是不想干了？”</p><p class="ql-block"> “路不平眾人踩，事不平大家管。我今天就算不干了，這件事情我也要管?！?lt;/p> <p class="ql-block"> 這時杜娟才從初見秦嶺的喜悅中，才緩過勁兒來，她一把秦嶺拉到了邊上。</p><p class="ql-block">“秦嶺，我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你不要管。”</p><p class="ql-block">“怎么不能管？難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樣的冤枉你？這樣的欺負(fù)你？”</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找一份工作不容易，犯不著為我得罪領(lǐng)導(dǎo)?！?lt;/p><p class="ql-block"> 秦嶺一把抓住了杜娟的雙肩，眼晴緊緊地盯著她那張委屈的落淚的臉。以一種斬釘截鐵的語氣，大聲地說著。</p><p class="ql-block">“這樣沒有素質(zhì)的領(lǐng)導(dǎo)，咱不伺候也罷！這樣沒有人權(quán)的工廠，咱不干也罷！”</p><p class="ql-block">“我不上班了，我吃什么？難道你養(yǎng)我？”</p><p class="ql-block">“我養(yǎng)你！我養(yǎng)你一輩子！”</p><p class="ql-block">“憑什么？”</p><p class="ql-block">“因?yàn)槲覑勰?！?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秦嶺終于將壓抑在內(nèi)心中，長達(dá)七年之久的這三個字說了出來。心中頓時一種如釋重負(fù)的舒爽，讓他長舒了一口氣?？墒菦]有等到秦嶺，從興奮激動的情緒中走出來。襄理便大步走到了二人跟前，并且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嶺。</p><p class="ql-block">“杜娟，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難道你也不想干了？”</p><p class="ql-block">奇怪的是杜娟并沒有去回答他的話，而是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了一眼秦嶺。然后又輕輕地問了一句秦嶺：</p><p class="ql-block">“你能將你剛才所說的話，再說上一遍嗎？”</p><p class="ql-block">終于打開了塵封的心鎖，捅破了那最后一層窗戶紙，秦嶺此刻也是豁出去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杜娟的手。</p><p class="ql-block">“因?yàn)槲覑勰悖 ?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聽到了秦嶺此刻大聲的表白，剎那間杜娟的那俏臉由緋紅一下子變得十分的堅(jiān)定。因?yàn)樗K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摘下了掛在脖子上的廠牌。沖著邊上氣焰囂張的襄理，狠狠地砸了過去，并且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p><p class="ql-block">“我們不干了！老子（老娘）不伺候你了？”</p><p class="ql-block">就這樣他們不顧眾人驚愕的目光，兩人手牽手大踏步走出了車間的大門。</p> <p class="ql-block"> （八）就喜歡和你吵</p><p class="ql-block"> 在回家的路上，杜娟忍不住問了秦嶺一個問題。</p><p class="ql-block">“為了我，你丟了大半個月工資，不后悔嗎？”</p><p class="ql-block">“后悔什么？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p><p class="ql-block"> 秦嶺此刻這句話說得是載釘截鐵，聲音也是鏗鏘有力。因?yàn)榇丝淘谒麄兊男闹?，只要有愛就行了?lt;/p><p class="ql-block"> “杜娟，你不是回老家了嗎？怎么還留在東莞？”</p><p class="ql-block">“傻瓜！我回家干嘛？回家不就沒人和我吵架了？”</p><p class="ql-block">“你難道留下來，就是為了和我繼續(xù)吵下去？”</p><p class="ql-block"> “是啊，我就喜歡和你吵架！而且我還喜歡看你那幅氣得欲罷不能，又拿我沒有辦法的囧樣！”</p><p class="ql-block"> “唉！”</p><p class="ql-block"> 也就在這個時候，頭頂?shù)奶炜蘸鋈宦湎铝艘魂囮嚰贝俚挠挈c(diǎn)。“噼里啪啦”的砸在兩人的身上，但是他們卻還是閑庭信步的走在大街上。秦嶺不由得抬起了頭來，卻只見東邊的天空卻依然是艷陽高照。看著這罕見的太陽雨，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句經(jīng)典的唐詩：</p><p class="ql-block">“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情）卻有晴（情）?！?lt;/p> <p class="ql-block">（本文原創(chuàng)，圖片與音樂均來自于網(wǎng)絡(luò)，如有版權(quán)需求，請隨時聯(lián)系刪除，謝謝?。?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