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初次踏上東平的土地,便懂得這里的時光是被海風(fēng)揉碎了重新編織的——漁港的晨霧里浮動著柴油與海鹽的氣息……</p> <p class="ql-block">飛龍寺的銅鈴在云隙間漏下碎金般的光。</p> <p class="ql-block">當(dāng)漁船的鐵錨與寺廟的紅墻在視線里重疊,忽然明白,這方土地原是人間煙火與海天禪意共譜的一曲和鳴,漁民的漁網(wǎng)里撈起的不只是銀鱗閃爍的漁獲,還有與古寺飛檐共同倒映在波心的生活哲學(xué)。</p> <p class="ql-block">天未破曉時的漁港像一幀會呼吸的老膠片。碼頭上的鐵腥味混著晨光漸亮,漁民解開纜繩的動作已重復(fù)了三十年,船舷與海浪相叩的聲響,和飛龍寺晨鐘的節(jié)奏竟暗合著某種韻律。</p> <p class="ql-block">漁民總說:“出海前若沒到寺里給媽祖上過香,方向盤都握不踏實(shí)。”這不是迷信,是世代與海共生的人,在驚濤駭浪里為心靈錨定的港灣。</p> <p class="ql-block">漁市的喧嘩是最鮮活的生活劇場。</p> <p class="ql-block">漁船歸來一天的忙碌開始了,魚蝦分類,裝車運(yùn)輸,吆喝買賣,人來車往,好不熱鬧。</p> <p class="ql-block">穿粉紅T恤的魚販捧著剛上岸的魚叫賣,刀刃劃過魚腹的利落聲響,與寺廟檐角滴落的雨水打在青石板上的脆響,織成海陸交界的二重奏。</p> <p class="ql-block">運(yùn)往外地的海鮮正在加緊裝車運(yùn)送</p> <p class="ql-block">熱火朝天的裝運(yùn)在有序地進(jìn)行</p> <p class="ql-block">漁輪馬達(dá)聲打破寧靜,捕撈歸來的漁船卸下冰鮮,碼頭上叉車穿梭、漁婦分揀魚蝦,魚販的叫賣聲與海浪聲交織。</p> <p class="ql-block">颯爽英姿的漁女形象在船上眺望,就是一道風(fēng)景畫~</p> <p class="ql-block">岸邊的女人在??喝著行人買海鮮</p> <p class="ql-block">大嬸大叔們忙著剝蝦,將蝦肉翻曬做蝦米。</p> <p class="ql-block">從史前貝丘到國家級漁港,東平的歷史是一部人與海洋的對話史:既有向海而生的智慧,也有改天換地的勇氣;既有貿(mào)易往來的繁華,也有災(zāi)難面前的堅(jiān)韌。每一塊筑港的礁石、每一艘歸航的漁船、每一曲咸澀的漁歌,都是這部史詩中跳動的音符,訴說著一個漁港在時光長河中的永恒魅力。</p> <p class="ql-block">據(jù)說大澳村存有"古商道遺址",青石板上深深的車轍印,印證著當(dāng)年"舟車輻輳、貨物山積"的繁華。此時的漁業(yè)生產(chǎn)已具規(guī)模,漁民發(fā)明"竹籠誘捕法"捕撈石斑魚,用"流刺網(wǎng)"截取洄游魚群,漁獲除供本地食用,還通過驛道運(yùn)往廣州,制成"廣鹽鲞"遠(yuǎn)銷中原。南宋詩人周去非在《嶺外代答》中驚嘆:"大澳之魚,富甲高雷",可見其經(jīng)濟(jì)地位,可見歷史悠久……</p> <p class="ql-block">大澳一個古老的村落,祖輩以漁業(yè)為生,大澳村的歷史藏在祠堂前那棵三百歲的古榕里。老人們說,先祖?zhèn)兂酥忸^漁船從珠江口逆流而上,見此處港灣如臂彎般環(huán)抱碧海,便在灘涂上搭起了蠔殼墻的屋舍。</p> <p class="ql-block">四月的陰云還未散盡,大澳村的石板路邊,阿婆坐在自家門口將漏眼網(wǎng)的浮標(biāo)剪下,余光將她布滿滄桑的額頭與皺紋臉上作了大特寫,只見她仍可麻利地干活——我想這是屬于大澳村的生活日常,像一首被海風(fēng)反復(fù)打磨的舊謠,每一個音符里都沉淀著時光的印記。</p> <p class="ql-block">村中的老房大多是兩層的騎樓式建筑,青磚外墻被海鹽浸出了灰白的斑紋,卻比新漆更有故事。二樓的木格窗總是半開著,雕花的窗欞早已被歲月磨去了棱角,像接住了整個春天的陽光。</p> <p class="ql-block">舊時的生活被潮汐嚴(yán)格丈量:大人出海,婦人管家,孩子們挎著竹籃撿退潮后的小螃蟹。</p> <p class="ql-block">騎樓檐角的商道余韻:村中央的“振昌號”舊址是座典型的民國騎樓,麻石門楣上“匯通南北”的匾額已被海鹽侵蝕得字跡模糊,卻仍能辨出當(dāng)年的魏碑風(fēng)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村西頭的林家大宅是民國初年南洋華僑回鄉(xiāng)所建,門樓的巴洛克式山花下,卻刻著“耕海讀田”的磚雕橫批。推開吱呀作響的柚木門,天井里的蓄水池已改造成錦鯉池,池邊的麻石條上,“民國丁卯年吉立”的刻痕清晰如初。</p> <p class="ql-block">大澳商會的故事藏在騎樓深處,像一壇被時光封緘的陳年蝦醬,越品越能咂摸出咸鮮交織的況味。當(dāng)正午的陽光斜斜切進(jìn)商會大樓的雕花窗欞,落在紅泥磚地上的光影便活了過來——那是1931年南洋歸僑司徒少松牽頭籌建時留下的墨線,是1942年地下黨員傳遞情報時踏過的磚縫,也是2023年修繕工人清理混凝土樓板時抖落的塵埃。這座兩層高的水泥建筑,用斑駁的墻皮與堅(jiān)固的廊柱,在百年光陰里寫下了漁村與世界的對話。</p> <p class="ql-block">寫生的女孩,仿佛用她的筆觸描繪出時代變遷的輪廓。</p> <p class="ql-block">禮堂里的長板凳引起了我小時候的記憶,那時候沒有什么椅子、單板凳也很少有,都是這長板凳,坐兩三個人沒問題,沒想到這還保留著長板凳,質(zhì)樸無華啊</p> <p class="ql-block">小型船廠只有部分工人在工作,顯得還有一絲的神秘,和生機(jī)活力。</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他們忙碌著燒焊,切割鋼板</p> <p class="ql-block">濺起的火花四射,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過這個勞動場景了……</p> <p class="ql-block">是啊,這個被時光偏愛的村落,就像一枚浸在咸澀與溫暖中的貝殼,潮起潮落間,既收藏著千年的濤聲,也孕育著新的光澤。無論世界如何奔涌,這里的煙火,永遠(yuǎn)帶著海風(fēng)的溫度,和祖輩手心的紋路。</p> <p class="ql-block">2025年4月17~18號于東平漁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