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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是人們?nèi)粘I钪胁豢扇鄙俚氖拢眢w臟了就得洗。</h3><h3> 一九八四年七月,我從株洲鐵路機(jī)械學(xué)校畢業(yè)被分配到武昌南車輛段,那時我對鐵路甚是陌生,不知道干活的艱辛,自然對鐵路職工下班在單位洗澡的事一無所知。經(jīng)過數(shù)月的入段理論學(xué)習(xí),十二月初我被安排在武南站修外制動工班實習(xí)。帶我的師傅我現(xiàn)在已記不清尊姓大名,只記得當(dāng)年約四十歲,個子中等微胖,大家都喊他“黑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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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鼻子”是外制動換三通閥帶洗制動缸的外制動鉗工,這個活又臟又累,常年在車底下鉆來鉆去。去外制動工班的第一天,師傅們就跟我調(diào)侃道:遠(yuǎn)看像逃荒的,近看像要飯的,再仔細(xì)一看原來是車輛段的。我當(dāng)時對這段話感受不深,只是付之一笑。當(dāng)天下午四點半鐘,全工班的活干完了,師傅“黑鼻子”坐在工班的椅子上等著澡堂開門去洗澡。我看見“黑鼻子”除了白白的牙齒和兩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之外,渾身都是臟兮兮的。他干活有個習(xí)慣就是不時揉一下鼻子,鼻子黑的格外突出。我暗自想“黑鼻子”稱呼可能源于此。過了一會,澡堂門開了,他拉著我去澡堂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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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只有一大間,空間很高,沒有板凳、椅子和更衣柜,有一面墻用磚做了一些更衣格。一進(jìn)澡堂,引人注目的莫過于巨大的洗澡池。洗澡池在澡堂中間,用磚砌成后做的水磨石,水深一米有余,用鍋爐蒸汽加熱,水熱氣騰騰,但整個澡堂感覺非常的冷。大家迅速脫光衣服哆嗦著沖進(jìn)澡池里,片刻五十多個男職工人挨人,像下餃子一般擠在池子里,沉下身子露出頭浸泡著。泡上約十分鐘,大家開始彼此用毛巾搓背,搓完背在頭上和身上打上臭肥皂稍加搓洗,然后來個半潛水,身上的“辛勤汗水”全洗到池子里了,驀然池子里飄了厚厚的一層污垢,整個池子的水也變成了乳白色。講究的起身搶著在車間用鋼管做的幾個淋浴頭下沖一沖。淋浴頭的水時大時小、時冷時燙,人在水龍頭下沖一下閃一下,人和水不斷地決裂著。沖上分把鐘,用陳舊的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站在更衣格墻邊個個像袋鼠一般獨(dú)腳蹦蹦跳跳地穿上褲子和上衣,澡就算洗完了。就這個洗法,在當(dāng)時住武南 “八棟半”的職工家屬眼里,還欣喜地認(rèn)為去站修洗個免費(fèi)澡像沾了蠻大的光。
</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 <h3></h3><h3> </h3><h3> 上世紀(jì)九十年代至新世紀(jì)初,段上對所有澡堂進(jìn)行了改造,男女澡堂都做了木質(zhì)更衣柜,廢除了澡池,全部改為淋浴,淋浴室是通間,淋浴頭之間沒有分隔,供水方式是鍋爐蒸汽對洗凈的報廢車油罐加熱,更衣室燒帶煙筒的煤爐取暖。淋浴間沒有供暖,冬天洗澡時先洗的人在淋浴間會感覺冷。儲水罐熱水有限,做活晚收工的職工時常沒有水洗。淋浴頭是設(shè)備車間自制的,所以隔夜會產(chǎn)生很多銹水,有的職工洗了還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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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生產(chǎn)自動化和流水線的應(yīng)用大大降低了職工的勞動強(qiáng)度,職工生產(chǎn)生活條件得到了極大改善,“逃荒和要飯”的形象已一去不復(fù)返。目前的澡堂有專人管理,設(shè)有漂亮的更衣間、更衣柜和更衣椅。更衣室裝有空調(diào),整個浴室冬暖夏涼,一擋擋的淋浴間整潔干凈,太陽能熱水器供水,水溫和流量控制自如,下班在單位洗個熱水澡是每個職工的最愛,更是一種享受。爽爽的沐浴消除了工作中的疲勞,沐浴后甜美的笑容把安全和幸福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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