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這明朗的日子里,為什么我總是感到不安和不足?我的心靈里為什么總是煩惱多于歡樂?秦嫻在心里問自己,什么是真正的幸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秦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典雅的臥室里飄著淡淡的清香,月色透過粉紅色的窗紗射進(jìn)一片柔和的光,使人昏昏欲睡。然而在這溫柔鄉(xiāng)里,我卻輾轉(zhuǎn)反側(cè),久難成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月光慢慢地移動(dòng)著,照在床前我的自畫像上。鏡框里的我微側(cè)著頭,一雙迷惘的月牙似的眼睛里閃著疑問的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你幸福嗎?”鏡框里的我問床上的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幸福?……也許?!贝采系奈议]上了雙眼。沒有痛苦也無所謂幸福,正因?yàn)槲彝纯?,所以我也就幸福了?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身旁的徐明在夢中翻了個(gè)身,嘴里嘟噥了句什么,右手臂搭在我的胸前,我輕輕拿開他的手,翻身坐了起來,他像孩子似的哼了一聲又沉沉睡去。我看著他那又高又直的鼻子和長長的睫毛,心里有股又苦又甜的滋味。聽著他那沉重有力的呼吸,思緒象纏在記憶上的絲一樣,一絲絲的被抽了出來……。</b></p> <p class="ql-block"><b> “唉!社會(huì)上又多了一個(gè)玩偶之家。”在我婚禮的前一天,我那十八歲的小表妹故意長長的嘆了口氣,惋惜似得看著我。</b></p><p class="ql-block"><b> “鬼丫頭,你懂什么?”看著她那做估正經(jīng)的樣子,感到很好笑。</b></p><p class="ql-block"><b> “嗯哼?不相信?那就走著瞧吧!我的娜拉。”說著還象外國人似的聳了聳肩</b></p><p class="ql-block"><b> “你憑什么這么說呢?”瞧她說的那么認(rèn)真,不知怎么心里還真有點(diǎn)忐忑。</b></p><p class="ql-block"><b> “憑什么?……憑……咳!“這位文化局長的女公子清清喉嚨,一揚(yáng)手?jǐn)[出了講演的架勢,卻突然一轉(zhuǎn)話峰‘嘻嘻’笑著說:“憑你漂亮的臉蛋唄!”說完朝我戲虐地做了個(gè)鬼臉,轉(zhuǎn)身揚(yáng)長而去,垂在腰際的長發(fā)一飄一飄的。</b></p><p class="ql-block"><b> 想到這里,我不禁苦笑了,也許,真不幸被她言中了。</b></p><p class="ql-block"><b>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zāi)埂?,我并不相信這樣的話。但我卻痛切地意識(shí)到,一個(gè)女人要想愛情和事業(yè)并存是很不容易的。 </b></p><p class="ql-block"><b> 在別人看來,我是個(gè)很幸福的女人,丈夫一表人才,溫柔體貼,</b></p><p class="ql-block"><b>并有一份不錯(cuò)的職業(yè),穩(wěn)定的收入。所以當(dāng)我向好友訴說心中的苦惱時(shí),她不解地看著我,大驚小怪地說:“哎呀!別不知足了,誰不知道你秦嫻打著燈籠找了個(gè)好丈夫。”……我能說什么呢?只感到一種不被理解的苦衷。</b></p><p class="ql-block"><b> 說起來我是市話劇團(tuán)的演員,實(shí)際上只能演演“群眾丙”或受氣的“小丫頭”什么的,我沒有當(dāng)演員的天賦,盡管這種生活平靜而又舒適,可我不想就這樣無所作為的混一輩子。</b></p><p class="ql-block"><b> 我從小就喜歡文學(xué),自信有致力于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能力,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找到我的位置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徐明,并告訴他第一步先請(qǐng)教市里的知名作家,沒想到他竟一反常態(tài),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一個(gè)女人家,上班下班安分守己行了,搞什么創(chuàng)作?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心一下子涼透了。女人為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理想?心里萬分委屈,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他見我落淚了,急忙走過來輕輕拍著我的背說:"好了好了,何必呢,現(xiàn)在不是很好嘛!”邊說邊用手把房間繞了一圈。是很好,三室一廳朝陽的樓房,滿屋子的高檔家具,可這是我生命全部的價(jià)值和意義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越想越難過,索性哭出聲來。他見我淚人似得,只好無可奈何的說:“好吧好吧,我同意了。不過“第一”他豎起食指:“和男人說話不許涉及愛情,第二,和男人說話要有第三人在場,第三……”他極其嚴(yán)肅地說著,象面對(duì)百萬大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好吧!”我在心里嘀咕,為了擺脫受氣小丫頭的命運(yùn)。怎么著都成。反正他的清規(guī)戒律已經(jīng)夠多的了,再加幾條也無所謂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這個(gè)人世間,人人都在進(jìn)行著生活的苦斗,我也絕不愿碌碌無為的度過此生。我看到了那么多的愛和希望,渴望人與人之間象星星與星星之間一樣,互相照耀,互相溫暖。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零六年,我的愛情小說“零落成泥”在一家雜志上發(fā)表了,內(nèi)容是一對(duì)真心相愛的戀人,歷盡千辛萬苦終于相聚了,卻無法擺脫世俗的困擾和家庭的壓力,被迫雙雙自殺。在他們跳崖的一剎那,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世界變得白茫茫一片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捧著散發(fā)油墨香味兒的雜志,興沖沖地拿給徐明,誰知他接過來看也不看就直接扔到桌子上不陰不陽的說:“得了吧!我的太太,我娶的是老婆,可不是什么家!”鼻子哼了一聲扭頭走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記得有人說過,一個(gè)人成長中最痛苦的經(jīng)驗(yàn),大概就是發(fā)現(xiàn)了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無缺的,特別是你所愛的人,任何一種生活都不會(huì)是你想象的那樣幸福美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這是千真萬確的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小說發(fā)表幾天后的一個(gè)傍晚,團(tuán)里的演員都陸續(xù)下班了,我也拎起小包準(zhǔn)備回家。這時(shí)團(tuán)里的編劇,一個(gè)有著外國血統(tǒng)的大鼻子男人馬丁朝我做了個(gè)手勢說:“請(qǐng)留步!”他走過來?xiàng)顥钍掷锏碾s志說:“對(duì)不起!一請(qǐng)問,你為什么要讓男女主人公雙雙殉情呢?不能……譬如一他揉揉大鼻子指指墻上一張<皆大歡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的宣傳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事實(shí)上是不可能的!”我毫不猶豫的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哦?--為什么?”他把風(fēng)衣披在肩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挑釁似得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這種千絲萬縷的感情關(guān)系,一時(shí)哪能說得清楚。不過……這可是真實(shí)的事啊!”我情緒有點(diǎn)激動(dòng)起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知道!知道!”他象哄小孩兒似得拍拍我的肩:“走著談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小說作為社會(huì)的一面鏡子,既要真實(shí),又要考慮社會(huì)效果,你知道什么是心理暗示嗎?我擔(dān)心……”他夸張地聳了下肩膀: “看了你的小說,許多被愛情困擾的男女說不定都會(huì)去自殺呢?!?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太過分了!這該死的混血兒。我往前快走了兩步,和他拉開距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意思……可是一這關(guān)你什么事?”簡直有點(diǎn)撒潑的意味了,說完心虛的低下了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噓--別激動(dòng)!請(qǐng)別激動(dòng)?!彼o走兩步趕上我,豎起食指。搖晃著說:“愛情,作為永恒的主題,是社會(huì)的……你好!”他突然笑著高聲叫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莫名其妙地抬起頭來,只見徐明鐵青著臉站在前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糟了!”我走進(jìn)了禁區(qū),而且違反了兩條禁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馬丁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尷尬地看看我攤開了雙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怎么?打擾你們了?”徐明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我,好像我是一個(gè)賊,最后把目光落在馬丁的臉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剎時(shí),我簡直無地自容…天!</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夜已深沉,但我毫無睡意,思緒象脫韁的野馬無邊無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人生如夢,轉(zhuǎn)眼三十多個(gè)春秋過去了?;仡欉^去了歲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虛度了年華? 我為什么不安于命運(yùn)賦于我的“幸?!鄙?婚姻到底是什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悄悄地下了床,翻開一頁日歷,是鮮紅的元月一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明天,是我們相約再會(huì)的日子。我眼前閃出氣質(zhì)優(yōu)雅的歐陽慧,帥氣的丁小鵬,還有高大,剛毅,陽剛的夏中昆。</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