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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根歲畢的事兒

鄧述端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一歲末最后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將至,家家都忙乎開了,當(dāng)家的總想辦一個豐盛的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普九”的那幾年,局里年底的第一要務(wù),是跑政府找縣長要撥款,爭取彌補一點拖欠的教師工資。上上下下的校長們,則像一家之長,忙著找路子借錢。我那個同學(xué)、理工職校的副校長,有一年竟瞞著家人拿出房產(chǎn)證作抵押,才從銀行里借出錢來。還好,校長們還都能讓老師離校時不空著手。兜里揣上了二、三千塊錢,人人也就急著回家辦年去了。老師畢竟通情達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眼見為實,小年過后,我們得下去看看。于是,就可看到一輛急急忙忙的小車,裹著風(fēng)塵奔馳在東西南三河的公路上。兩天下來,最后一個教育站也報了平安,我們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事忙畢,還有一件不可不辦的事,就是上醫(yī)院看病號。凡是還在住院的教師,我們都得一一慰問,幾斤豬肉一包紅糖,東西不多只是心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忙完了,機關(guān)食堂會用伙食尾子辦個團年飯,大家、還有家屬,歡聚一堂,熱熱鬧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淡薄的年,也就這樣地過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春節(jié)假期,我總是值初一的班。機關(guān)里,清清靜靜,我也一身輕輕松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一年初最先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規(guī)定正月初七上班,其實大家都不情愿?!捌卟怀?,八不歸”,雖然是句老話,但它發(fā)乎廣普百姓祈求平安的心地,還不能隨便就說它是一種陋習(xí)。于是,在局里我來了一個小變通:初七報到,初八開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一個會還在正月初,那自然就成了一個團拜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以往拜年,那可累壞了人。一窩水兒住的都是教育的人,去東家不去西家不行;別人來拜年了,你不回拜也不行。串來串去,慢慢地形成了幾支拜年的隊伍,每到一家,門都不進,拱拱手,算是禮到。如此拜年,其實都覺得是累贅。于是乎,移風(fēng)易俗,來個團拜,大家人人喜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俗話說,“過了正月半,各人尋事干”。可教局的工作等不得正月半,一上班我們就給擰緊了。第一件事,就是審定各個科室的年度計劃。全局的盤子已在年前定好,現(xiàn)在是要看八仙過海,各各如何顯露神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與別的不同,我們看的科室計劃是兩套,一是工作的,二是經(jīng)費的。那幾年,局的辦公經(jīng)費少之又少,安排到科室只得緊而又緊,以致須得慎收規(guī)費以余補不足。如此一來,收支把關(guān)不得不嚴(yán)而又嚴(yá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審定工作,由相關(guān)人員組成,三天之內(nèi),其他百事不做??剖宜闶沁^考,當(dāng)家的也做到胸中有數(sh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事完畢,學(xué)校也該開學(xué)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月十五,放假一天。于教育上的人,這只能算是緊張忙活中的一個小憩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一回味往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只為品味今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幾年前,我回到家鄉(xiāng),一位同事朋友開著車,引著我看了好幾所鄉(xiāng)下的學(xué)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所過去我曾來過幾次的小學(xué),校舍煥然一新,網(wǎng)教設(shè)施也一應(yīng)俱全。學(xué)校旁邊還建了一個漂亮的幼兒園。學(xué)校老師告訴我,所有的學(xué)生都有免費的午餐,老師每個月還能領(lǐng)到幾百元錢的補助,學(xué)校越是偏遠,國家補助越多。食堂還養(yǎng)了幾頭豬,年關(guān)殺豬,每位老師能拎回去一大提豬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師說得興奮,我聽得更是高興萬分。十幾年功夫,教育上的變化多大呀!昔日學(xué)校的那種窘?jīng)r,早已蕩然無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dāng)然,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難事。但只要回頭一看,就會涌出一種慰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如此,我忽然感到,在前對那些年根歲畢事兒的嘮嗑,並非多余。因為回味往昔,才能品味今日。</span></p><p class="ql-block"> 2025年元月4日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