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鈴子順利復(fù)旦，同事向韋京祝賀。祝賀她的鈴子還有她，韋京笑笑。</p><p class="ql-block"> 為師一名，韋京談不上成就感，為母卻有滿滿欣悅。當(dāng)鈴子起飛的那一刻，韋京是喜悅而落寞的。</p><p class="ql-block"> 陪伴鈴子的成長過程似漫長實短暫。0到2歲，韋京是鈴子的全部，可韋京卻把她全交給了保姆，六個保姆輪留，鈴子得了多少真切的關(guān)愛呢？2歲起，韋京就將鈴子領(lǐng)到了幼兒園，5歲坐進(jìn)了教室。連接回家都忘，有時甚至是她自己爬窗進(jìn)的家門。11歲騎單車半小時上學(xué)，午餐與同學(xué)在學(xué)校打游擊……從鈴子出生，一場陪伴就開始了倒計時。人生很長，幸福很短！在漸行漸遠(yuǎn)的歲月，韋京發(fā)現(xiàn)，其實聽鈴子哭笑鬧也是一種莫可名狀的幸福！</p><p class="ql-block"> 鈴子終于還是起飛了，家成了她獨立飛行的起點?！摆A在起跑線”這個詞在韋京看來是有問題的，人生沒有輸贏！贏只是一種錯覺，以為上了大學(xué)就是魚躍龍門，殊不知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大多數(shù)畢業(yè)即失業(yè)。浩浩蕩蕩一同出發(fā)的人，在小徑分叉的花園的岔路口開拔，這時的人生路才真正開始。她的鈴子還需要找尋更適合自己的人生方向與路徑。</p><p class="ql-block"> 無論多么不舍，韋京知道即便母女一體終將分離，這是人生的宿命，是必斷的臍帶。然而，母血已流子體，無論多遠(yuǎn)，韋京的血脈精愛永恒地潛沉在鈴子的身上。這便是育養(yǎng)生命的最大意義。母親的天命是不應(yīng)該有占有欲的，只有摯愛與智慧的傳遞。</p><p class="ql-block"> 日子是靜夜里的曇花，鈴子的書很雜，三體，黑洞簡史，一支筆的快樂涂鴉，牛奶可樂經(jīng)濟(jì)學(xué)，小鬼頭看得不少，韋京重新融摸著女兒的成長脈搏。在年輕人的新世界里玩味，簡單而高級。白天在辦公室里微笑緘默，走下講臺，她便無需再向別人販賣自我。</p><p class="ql-block"> 空巢的韋京沒有虛空。她依然有自己想做的事未完成，一沓被裝訂成冊的紙箋被韋京從盒子里翻出，夾在一本日記里，約莫十幾封，有些泛黃，時間不長，是韋京畢業(yè)后的半年里從七月到次年的元月，后來便沒了，也許后來都忙，也許后來有電話不再用筆，文字的清香卻依然泛著幽幽的清新。劉小菲的字，圓潤通融，書面幾處涂抹，她從來便是隨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來信收閱。我確實疏于紙筆，故延擱至今。然則我確因不知你在何處，故至如此。今見信，甚樂！家母雙眼全瞎，父仍做他的竹器活，勸也不住，勞碌之命。我卻承擔(dān)了全部家務(wù)，早起做飯洗衣倒馬桶，替母打洗臉?biāo)缓笤绮?，買菜，洗菜做飯做菜，便至中午。小憩一會，再做晚飯，洗澡看電視，便是一天。如此反復(fù)，你看味道如何？”</p><p class="ql-block"> “能分哪兒呢？難不道我有天大的本事不成？若有，早便有了，何至于今？回來后的想法全是空中樓閣，樂興廖廖。徒勞一陣，不但沒進(jìn)展，一無所獲，反而險些連“二中”也進(jìn)不去。（到市教育局報到后，他們險些把我擠進(jìn)“八中”，托同學(xué)父親走了一趟，放才幸免）而且，“報到證”上的名字又寫錯，地區(qū)說學(xué)校錯，學(xué)校說地區(qū)錯，踢來踢去，踢了近二十來天，人都讓他們搞傻了。至七月底才報到。如今一事全無，只等上班?！?lt;/p><p class="ql-block"> “你的工作并非輕閑，是不是別有打算？我想你是會自找樂趣的，你早就變了，從找苦趣變找樂事，你我野心都不大，易滿足，你相對我來說，順境多于逆境，故比我幸運多多?！坝裾铡币皇挛以缇蛼伳X后，別惱，你瞧瞧我前面給你的表達(dá)，便知我有多空虛無聊。不過正好在收閱你的信后，二哥拿了相機回家，于是家門口小河閃了一張。不知是否能洗出來?！?lt;/p><p class="ql-block"> “看我的信總得不到樂趣，不寫吧，你說我心狠，寫吧，過意不去。大千世界沒有什么新鮮事，新大陸我們發(fā)現(xiàn)不了。其他事還沒發(fā)生，就此擱筆，忘懷則難?！?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劉小菲的信把韋京帶進(jìn)了時光的穿梭機，她的文筆不是韋京欣賞的，她的率性卻是韋京仰視的。她又見那個齊眉短發(fā)微微豐腴的小菲菲！恍惚隔了前世，又仿佛昨天。</p> <p class="ql-block"> “我被分配到二中，教初二年級兩個班。反正不當(dāng)班主任我都愿意。進(jìn)中學(xué)教哪個年級都一樣，且我確實沒有經(jīng)驗又無權(quán)挑選。告訴你，我把長發(fā)剪了。剃了個“三接頭”，眾說不一，年輕人說顯瘦，姐姐們說臉大，反正已經(jīng)剪了，管它怎樣！反正早上起來不用再伺候那一把煩惱絲，上班節(jié)約時間就行。上次家門口的彩照被我哥曝光了，可惜。”</p><p class="ql-block"> “有件事你說好笑不好笑，有人竟然猜我愛上了某劉，還猜我為此苦惱。她們看我最后幾天對他那么好，又如此煩惱，才將這些聯(lián)在一起，真是牛頭不對馬嘴。說真的，她們見到的我對其所謂“柔情”還不知是我柔情中的幾分之幾呢！我最后幾天對他那么好，只不過因為我的同學(xué)+朋友一場，又是男女之間，我不過一個女性，總該表現(xiàn)的柔些，不想讓人總覺得我是個中性人。再說，給他們留下好印象，也是我們友情的最后一縷清香。我素來奉行的原則是：朋友間的情誼，要像一杯濃茶，讓人越喝越清甘醇香?！?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青春歲月，心眼里全是愛情友情的糾纏，必經(jīng)的一段人生不是永恒，一丁點而已，卻傾盡所有的神思想去創(chuàng)造未來，締造美好。</p><p class="ql-block"> “我總想要給你寫信，須得長長的余空時間，故一直拖。中秋國慶雙節(jié)過得好嗎？月明星稀，想起我們散步于湖邊樹下操場，如今甚是懷念那一輪皎潔的月兒。雖然家中，卻無賞的月，也無賞月的心，更無賞月的閑。不知你此刻可否對月興嘆？”</p><p class="ql-block"> “今日收到Y(jié)的來信，她在財政局函校。人生不能比，家境決定人的高度，她在信中提及事業(yè)心，我卻想起你我的心境：你我都好強，又都低層起步，且你較我更要強，為讓別人承認(rèn)“我”的能力，或承認(rèn)“我”比別人強些，總比別人苦得多也累得多。想來也確實可悲：人總渴求別人承認(rèn)，你我同樣逃不脫?！?lt;/p><p class="ql-block"> “像我，雖教初一，一星期六節(jié)課，然班主任工作與家務(wù)實忙得我夠嗆。不過累得有些成果，一個比別人差的遠(yuǎn)的班級現(xiàn)在讓我穩(wěn)定下來。我們這個班調(diào)皮大王十來個。人家班上幾乎一兩個或沒有，我卻十幾個。因為開學(xué)初“老”老師欺我新手，將差的壞的全塞進(jìn)來，好的拉走，我能奈何？開學(xué)的一兩個星期，我天天訓(xùn)人，關(guān)學(xué)生的課，撕書撕本子，如今開始罰款。終也有怕罰的，紀(jì)律好多了。原先自習(xí)課敢出去買面包冰棍吃，如今一罰，大聲叫下位子的人都沒了?？偹懵晕⒎€(wěn)定些，不過還不知會隱藏什么問題，操盡了心。”</p><p class="ql-block"> “至于教學(xué)，純粹應(yīng)付，不是不想是沒有時間，時間都被閑事擠占！想必你亦如是罷？明天上課，今晚看書，草草幾筆，上課發(fā)揮，一節(jié)課就哄下來。初一好哄，你的學(xué)生呢？也與我一樣吧？”</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連閑暇想心事的時光也沒有了。前幾天有個鄰居想給我當(dāng)紅娘，我婉轉(zhuǎn)回絕。不想談及，一則沒有這種業(yè)余時間，二則心里冷的很。告訴你，我用二十二塊錢買了一條黑色的開司米連衣裙，穿起來比黑棉綢裙子還顯瘦。真想照張相給你看，只是口袋里窘得很！初一的學(xué)生真煩，連一字一詞都得板書，而且連照抄都會抄錯，煩透了！你呢？”</p><p class="ql-block"> “告訴你一些近況吧。好久沒提筆，近來可好？我可是一天到晚沒得歇。前不久兩名學(xué)生出走，到外面玩了一星期又回家來，然后又要求重回班級讀書，我不同意，至今仍無結(jié)果。期中以后，這項那項的工作全壓下來，忙得不亦樂乎，現(xiàn)在連洗衣服的時間也抽不出，沒辦法?！?lt;/p><p class="ql-block"> “我現(xiàn)在整日沒一點“思想”，像部開足馬力的機器，只知運轉(zhuǎn)，不想未來。初一學(xué)生雖小，幼稚，但也著實令人喜愛，罵一罵，打一打，無關(guān)緊要，說一句不許，則不敢妄動。若是高中，不知會怎樣?！?lt;/p> <p class="ql-block"> “我漸漸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我的學(xué)生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一上班，除了改作業(yè)在辦公室里呆得住外，其他任何時間都無聊，只有在班上教室里走動走動才覺得充實。有時在這個吵鬧活潑的群體中我依是有點孤獨，但能理解他們，他們卻永遠(yuǎn)不會理解我。雖如此，我還是很喜歡他們。我發(fā)現(xiàn)我的母性思想起了很大作用。雖然他們調(diào)皮不懂事，但我常常把這些搗蛋不懂事看成可愛，而且我發(fā)現(xiàn)他們也比較喜歡我。我的話他們?nèi)?，?dāng)然這里有班主任的成分，而另一方面也發(fā)現(xiàn)有一部分是主動的，我覺得當(dāng)老師唯一能受人尊敬的只有兩點：公平與通情達(dá)理。有這兩點就能贏得學(xué)生們的愛與信任，你覺得呢？”</p><p class="ql-block"> “想到在家如此情況，便想起在校時的那般清閑與安寧，那真自由啊。我們都是過早地讓家庭拖著。剪了這頭發(fā)后，好幾位問路的人叫我“師母”哩。若見了，你準(zhǔn)會嚇一跳，真的。好了，不談我了，你呢？你太瘦，太單薄，只身在外，肉體上會受些苦，你我要是中和一下該多好！我情愿割些肉給你。”</p><p class="ql-block"> “哦，對了，差點忘了，前幾天一位體育老師給我介紹一中的體育教師，當(dāng)時我就婉謝了。不必說我對此事了無興趣，就有興趣，也別說是體育的，凡教師，我都不想接受，與你一樣。這個人是體育之家，父親還是市里有名的體校教練，在體校射擊隊時我曾認(rèn)得。身高一米七五，介紹人說“條件”可以，呵呵，他是怎么上的學(xué)人人都心知肚明，冒頂生還“條件”可以！不就看到我如此“狀況”而發(fā)此言？好像我要人賞賜，也不知這是怎么回事，外人見我，大概都會以為什么樣的條件都可配我吧？誰知我的心不比天高，不到心契的做尼姑出家，哈哈！我自許清高呢。”</p><p class="ql-block"> “班主任中我是唯一新手，若不是回母校認(rèn)得許多老老師，我更會覺孤獨。雖然有同學(xué)分在二中，但她們似不是與我最要好，再說幾年一別，更生疏，不知我們隔幾年，十幾年，幾十年……又會如何？”</p><p class="ql-block"> “又及：你夾那么些乘車票來，是什么緣故？莫不是怕我以后去你處不知有多遠(yuǎn)，告訴我車費多少？嘻嘻——”</p><p class="ql-block"> “告訴我你的情況，以前我們坐在一起，有大多內(nèi)心獨白，總不能互相體察，現(xiàn)在想體察也體察不到了，只能借紙筆想象?！?lt;/p> <p class="ql-block"> “在所有交往的朋友中，我對你傾訴的“內(nèi)心獨白”最多。然而 語言往往詞不達(dá)意，或許因此也將我在你面前的性格復(fù)雜了。其實，我性格簡單。今天我看完索菲婭羅蘭的自傳《生活與愛情》，發(fā)現(xiàn)這點與索菲婭相仿，尤其能理解她的丈夫說：‘她有著坦白的一面，也很隱藏。她有著她自己的不為任何人所知的感情，從不告訴任何人。也有著很強的自制，即便她生氣也不大吵大叫，只不作聲或干脆走開?！野l(fā)現(xiàn)你也有這種性格。我常?；貞浳覀兊慕煌?，漸漸找出許多規(guī)律：比如關(guān)于犧牲，遷就對方；比如彼此思念又不主動找對方；比如說的多理解少。正是這些常常沖淡我們的友誼。我發(fā)現(xiàn)我們在一起常常非常默契，又不協(xié)調(diào)，尤其我粗心不能體察入微，常常耍脾氣，這給我們的友誼帶來灰色。不知你是否有同感？</p><p class="ql-block"> “生活上，我很快樂?，F(xiàn)在已習(xí)慣工作家庭雙重的任務(wù)，干起家務(wù)來也得心應(yīng)手，只是有些粗重的活還得姐姐幫著干。炒菜做飯的水平大有提高，再也不會吃生燒飯菜。另外還能擠出更多時間備課看書打毛衣。生活心情穩(wěn)定下來，體重又增加，我總懷疑是街上的測量儀錯了。以我現(xiàn)在的體型怎么會超過五十五公斤？我怎么也不信。姐姐說這是因為我勞動多了肌肉多了，脂肪少了，所以看上去瘦了些，而體重是確定增加了，但我還是不承認(rèn)?！?lt;/p><p class="ql-block"> “另外，告訴你，我已學(xué)會騎自行車，并且買了一部24寸“飛魚”牌斜杠女式車，現(xiàn)在上下班上街騎得很自如，假如現(xiàn)在和你在一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騎車郊游了。真想見到你?！?lt;/p><p class="ql-block"> “該止筆了，否則你收到信時，別人準(zhǔn)會以為又是情書！真遺憾，在我二十三歲的青春年華里從沒有收到過任何形式的情書，因此我覺得我很奇怪，或許我身上有什么致命的缺點而我自己卻一點兒也不知曉吧？而我的朋友們（包括你在內(nèi)）為什么都從不給我指引呢？否則，我怎么會如此不討人喜歡不惹人憐愛以致沒有一個人愛過我呢？難道上帝給我另有安排？真的該擱筆。握手！”</p><p class="ql-block"> “今天谷雨，我與另兩位同事一起參加‘市文教局舉辦的谷雨詩會’獲得二等獎，獎金九十元。這是有史以來我第二次在學(xué)習(xí)工作之外的活動中獲獎。我很高興，便第一個想要與你分享。隨信寄去十元，讓你也分享我的快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韋京一口氣陷在劉小菲的文字里起不來，她肉跳心驚，拍拍腦門，想知道當(dāng)時的自己是如何應(yīng)回的呢，一點印象沒有，想疼了腦袋想破了頭也憶不起點滴一絲的痕跡。她想微信小菲，又怕自己的回信了無蹤影，尷尬自己也辱沒了小菲。小菲還記不記得這件事呢？也許在她是極小極微的事罷？韋京突然感覺了自己的差距！</p><p class="ql-block"> 懸空的玻璃棧道每一步每一生命都是翼翼小心，無名恐慌也無限憧憬……</p><p class="ql-block"> 必經(jīng)之路的單純時光，重讀，有天涯咫尺咫尺又天涯的憾感，睡不著，韋京把自己長按電腦前，將一些文字存檔收藏。</p><p class="ql-block"> 同道相通相憐。小菲微細(xì)，用她的話是坦白天真，而在韋京看來，她活得坦蕩又韌性無比。</p><p class="ql-block"> 韋京每天硬仗，一慣地簽到，早中晚。卻輕松自在了許多，好像有什么東西注入，又像每天滿罐了咖啡，臉色有了紅暈，嘴唇不再發(fā)紫。</p><p class="ql-block"> 四節(jié)課+中午托管+抽空改兩個班作業(yè)+打掃錄播教室+開家長會+學(xué)生體考陪練。</p><p class="ql-block"> 上完第二節(jié)課后，韋京便給寶貝蛋打去電話，讓她們送來兩盒雞蛋外加一只烏骨雞，冰箱已經(jīng)滿滿當(dāng)當(dāng)，藍(lán)莓櫻桃棕子皮蛋都是鈴子愛吃的，昨天一早就去定了一條大魚頭，鈴子視頻里撒嬌，要吃魚頭，說好長時間沒有吃啦。</p><p class="ql-block"> 鈴子臉上又長痘痘，回來一定多煮些蔬菜湯消消火，南瓜+胡蘿卜+洋蔥+卷心菜+水，悶煮20分鐘，什么也不放，連吃三周，看看痘痘會不會淡下去。</p><p class="ql-block"> 海爾專賣店訂一臺冰箱，家里冰箱已經(jīng)放不下，天太熱。泳衣買銀光橙色最好，不能藍(lán)色白色，越炸眼越好！韋京把一切安排好，有點累，也怪，累了卻睡得沉，第二天早讀差一點遲到。</p><p class="ql-block"> 但，總好像有件事沒有完成，尤其是最近銀行利率不斷下滑，網(wǎng)絡(luò)主播聲嘶力竭負(fù)利率時代到來，好像不給人一點焦慮壓迫就心不甘。韋京不想理睬，但到期的存款怎么存，存哪，銀行也爆雷，哪個地方都不省心。保險員辦公室里也是三天五頭的竄，糾纏不休，還要追到家。韋京聽到轟隆隆的收割機正朝著自己橫沖直撞，想避都避不開。</p><p class="ql-block"> 輾轉(zhuǎn)幾月，她做出一些事，也決定一些東西。</p><p class="ql-block"> 鈴子馬上就要放假。韋京用一星期為她熬好玉靈膏，整整七十二小時，平底鍋燒糊了幾次，終于大功告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