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新疆有大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劉湘晨在《垂直新疆》中說:“人類絕不會再有這樣的幸運,把最高最低最冷最熱最荒涼極致又綠意溢透的地方同時置于一方天空之下?!?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伊犁之美甲新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伊犁河谷是一塊鑲嵌在歐亞板塊中心位置的璀璨寶石,豐富的人文景觀、比青海湖更磅礴的油菜花海和媲美普羅旺斯的薰衣草海洋、傲岸的漢·騰格里峰,以及恬靜遼闊的牧場、人神共織的千里沃野和縱橫交織的潺潺河川……?繪就了一幅壯麗的塞外江南圖卷。</span></p> <p class="ql-block">(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伊犁還是一個地理上的戰(zhàn)略要地。天山山脈在這里分成了南北兩線,失去伊犁河谷,新疆南北將因為天山和戈壁的阻隔一分為二;同時,伊犁河谷向西一片坦途,伊犁河谷則是控制這片區(qū)域、進而交通中亞的關(guān)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原文明與伊犁間的紐帶是一條狹長的通道,自東往西穿過祁連山北側(cè)的河西走廊進入天山南北兩側(cè)的綠洲,經(jīng)南面的夏塔古道或北面的果子溝翻越天山抵達伊犁。中原王朝與游牧部落之間的刀光劍影,一直閃耀在這條通道的云霄之上,從西漢張騫、東漢班超、班勇,到唐朝名將蘇定方、高仙芝,再到雄才大略的乾隆帝、抬棺出征的左宗棠,無不為經(jīng)營新疆大費周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正是民族英雄們浴血保有了伊犁,如今G219和獨庫公路如兩條巨龍般穿過伊犁河谷,把新疆南北緊密地連成一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次行一程G219走一段獨庫(中線和南線),是為看一眼伊犁的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伊犁秋滿園,隨性、隨地停下腳步,總有一幅碧藍的天空,高聳的雪峰,靜靜流淌的小河,彩色的山林,寧靜的村莊……調(diào)和的斑斕油畫教人流連。</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賽里木湖·</b><span style="font-size:20px;">地大物博景色美的新疆,是《史記·大宛列傳》、《漢書·西域傳》、《大唐西域記》及諸多佛教典籍的主角。林則徐的《荷戈紀程》和丘處機“天池海在山頭上,百里鏡空含萬象。懸車束馬西下山,四十八橋低萬丈”的詩章,則生動描繪了賽里木湖的自然風貌和優(yōu)美景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滴地處天山山脈風口下的大西洋眼淚,除了擁有一般高原湖泊夏秋季的湛藍、寬廣、深邃……冬天還有著動人心魄的藍冰美景。</span></p> <p class="ql-block">(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她的籍籍有名,還因為附近的果子溝。果子溝地處天山北路咽喉,是伊犁的天然門戶,還是中原王朝西去中亞和歐洲的重要戰(zhàn)略通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我們站在雪山巍峨、冰川險峻、林海蒼茫背景下的堪稱建筑美學(xué)范例的果子溝大橋上回望,察合臺太子率部“鑿石理道,刊木為橋”的艱辛、成吉思汗征西鐵騎獵獵旌旗下飛濺的泥土、長春七子的飄飄衣袂、流放伊利的林則徐留在果子溝的落寞背影、左宗棠大人和麾下逐鹿新疆的湖湘健兒、王震將軍和他的軍墾戰(zhàn)士們……依然鮮活在賽里木湖畔的漫天星斗中。</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昭蘇·</b><span style="font-size:20px;">新疆境內(nèi)唯一沒有荒漠的昭蘇縣,是烏孫國的故土。在這方富饒的土地上,勇猛剽悍的烏孫人曾經(jīng)來去如風,叱咤四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串走進了歷史益且悅耳的張騫持節(jié)西域的駝鈴聲,細君公主“……穹廬為室兮旃為墻,以肉為食兮酪為漿……”的低徊吟唱,以及可克達拉唱響的《草原之夜》的優(yōu)美旋律,至今余音繞梁在這片號稱天馬故鄉(xiāng)的廣袤草原上。</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夏塔徒步·</b><span style="font-size:20px;">夏塔古道是一條商旅和行軍--由北疆昭蘇進入南疆阿克蘇--穿越天山的重要通道。讓它聲名遠播的還有家喻戶曉的玄奘法師,他在《大唐西域記》中記載了凌山之路的艱險:“國西北行三百余里,度石磧,至凌山,此則蔥嶺北原,水多東流矣。山谷積雪,春夏合凍,雖時消泮,尋復(fù)結(jié)冰。經(jīng)途險阻,寒風慘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凌山就是夏塔古道上的木扎爾特冰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徒步始于距景區(qū)入口28公里的溫泉酒店。約7公里至將軍橋,繼續(xù)前行約6公里止于4號卡拉房子邊的夏塔草場,然后原路返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沿夏塔草場牧道繼續(xù)前行,可切入“翻越哈達木孜達坂和木扎爾特冰川,反復(fù)涉冰河,最后抵達阿克蘇地區(qū)溫宿縣破城子”的重裝穿越線路--那個令我神往今生卻到不了的遠方。下面兩張圖片來自全程120KM重裝穿越夏塔的牛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夏塔休閑線的強度低于賈登峪到禾木線,兩條經(jīng)典線路一如既往展現(xiàn)了北疆不盡相同的大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徒步線上的夏塔溫泉是值得留下美好記憶的地方。白云悠悠的藍天、石塊壘就的房子、簡陋的溫泉設(shè)施、一只在低矮的灌木上跳躍的松鼠、幾個散漫的徒步泡客……一切都完美契合著我喜靜而鐘愛原生態(tài)的九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刻天地寥廓而風月無界,陽光和煦而秋風不燥,一瓢飲加四十分鐘浸泡,我把一路風塵還給了夏塔。戶外有奢如斯,幸何如哉!倘有遺憾,應(yīng)是那片溫蘊中少了本可一起微閉雙目、坦誠晤對卻已失之交臂的你了。</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瓊庫什臺·</b><span style="font-size:20px;">中國歷史文化名村瓊庫什臺是古絲綢之路上的一個重要驛站,還是烏孫古道的北入口。四面環(huán)山的山村依水而建,原木搭建的房屋類似白哈巴和禾木圖瓦人的民居但更精致。村子的南面是庫爾代河,沿河道向東南方向走,可進入著名的貫通南北疆的重要通道--烏孫古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和無力翻越木扎爾特一樣,我注定也無法沿烏孫古道走到天堂湖一睹老虎口的生動。默默掬一捧天山消融在庫爾代河中奔騰流淌的雪水,算是致敬那條聞名新疆的徒步線路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瓊庫什臺返回特克斯,再沿縣道765、鄉(xiāng)道235、省道316穿過喀拉峻前往新源,風景這邊絕好。?</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塊惱人的標牌·</b><span style="font-size:20px;">去往特克斯的路上,一塊扎人眼球的標牌矗立在不知名的定居點邊,戲謔的文案不知出自哪位鬼才,拍下它后感慨良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中說“人,多幾種生活的體驗總是可貴的事情”;海子說“你來人間一趟,你要看看太陽”。兩位心有戚戚焉的人,文字里滿是對世間的深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然而,隨性體驗著不同的人生、一生活成傳奇的三毛,卻用自己的絲襪辭別紅塵;情深不壽的海子“悲痛時握不住一顆眼淚”,早早把生命定格在了山海關(guān)前呼嘯而過的列車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莫非,他們感恩紅塵滾滾又哀嘆世風不古,因為成妖成魔成神的夢破而玉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卑微而幸運,無緣妖魔神,終竟也逃過了成為神經(jīng)病。甚或為了讀懂另一片天地,可以天馬行空獨行古邊塞外,攜手伊人南來北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刻,我畫瓢放牧的哈薩克老人,靜靜地跪視著眼前這片秋季牧場,眼神在往昔與現(xiàn)時交替定格的畫面中漸漸失焦:牛羊日復(fù)一日在它們曾經(jīng)的主人的墳塋邊低頭啃食,一般喧鬧一般和諧;老主人在泥土里注視著一茬又一茬不斷壯大的牛羊,一般焦慮一般欣慰。煙雨里,老主人偶爾駐足,趕著大尾巴羊漸行漸遠;晨曦中,不緊不慢走來的是抱著羊羔的新主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定定地望著夕陽下那捧寂寥而略顯突兀的黃土,耳中轟然響起蔣勛老師不疾不徐的念誦:“……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轉(zhuǎn)過頭,牧場的另一側(cè)已暮靄漸起,夕陽灑金。鏡頭中緩緩走近的那群牛兒,應(yīng)是一隊如來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半響,我從《金剛經(jīng)》中回過神來,身畔的哈薩克已跨上馬去追趕他的羊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默默回望一眼那塊標牌,我直起有點生疼的雙膝哂然一笑:色也罷空也罷,皆是虛妄!對,且先干飯,于意云何?</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空中草原那那提</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那那提出發(fā),沿鞏乃斯河谷南下60多公里抵達巴音布魯克鎮(zhèn)。那那提~巴音布魯克間美麗的草原風光,是獨庫公路中段的精華所在。</span></p> <p class="ql-block">開都河</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天鵝湖·</b><span style="font-size:20px;">由草地、沼澤和湖泊組成的天鵝湖是國家級重點自然保護區(qū),湖水來源于冰雪融水、降雨及部分地下涌泉。</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秋意濃的巴音布魯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離開巴音布魯克沿獨庫公路繼續(xù)南下,翻過南北疆分水嶺的鐵力買提達坂即進入庫車地界。至此,北疆連綿不絕的森林草甸漸次被雅丹地貌取代,山體顏色也慢慢過渡到以土黃色或紅褐色為主的南天山基調(diào)。</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庫車·</b><span style="font-size:20px;">庫車即西域三十六國的龜茲國。它是佛教在西域發(fā)展和傳播的中心,還是兩漢和大唐經(jīng)略西域的根據(jù)地。以四大文明為核心的多元文化在這里碰撞與融合,形成了聞名于世的龜茲文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英國歷史學(xué)家湯因比曾說如果有來世,他愿生在兩千年前的龜茲。龜茲在東西方文化交流中的重要地位由此可見一斑。</span></p> <p class="ql-block">(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對龜茲的景仰,更多的是因為誕生于斯土的鳩摩羅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位“薪滅形碎,唯舌不壞”的三藏法師,一生翻譯了74部384卷佛經(jīng)。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了“信、達、雅”、成為后人無法超越的經(jīng)典的《阿彌陀經(jīng)》、《法華經(jīng)》、《金剛經(jīng)》等,均出自大師1600年前的手筆;同時,這位“道震西域,聲被東國”的傳奇大賢,還有著非凡的漢語言造詣,他在譯經(jīng)過程中,創(chuàng)設(shè)了諸如“世界、煩惱、覺悟、智慧、意識”等許多現(xiàn)代漢語的常用詞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黑格爾說:“歷史是一堆灰燼,但灰燼深處有余溫。”鳩摩羅什和他背囊里的佛經(jīng)就是一縷曠遠而恒久的溫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大道不死而古國遠去。今天的庫車,弘經(jīng)論道的濃烈梵音早已飄散,寺院、佛像等標志物也湮沒于黃沙。維族風情濃郁的大街小巷,迎面而來的是頭戴四角帽的老人和嬉笑飛奔的小巴郎子。</span></p> <p class="ql-block">(網(wǎng)圖)</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千年云煙,正應(yīng)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的偈語。</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