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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的日子

江南雨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和別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西卡爸爸媽媽說自西卡上學(xué)以來，還沒陪西卡一起過個(gè)生日，言語間透著淡淡的無奈與不舍。西卡生日在七月，去年的六月，外公住進(jìn)了醫(yī)院，只能提前跟著外婆匆匆飛回老家，今年離放暑假還差二十多天，爺爺病情告急，又提前回了老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西卡從一歲到現(xiàn)在，每一年的春節(jié)和暑假都要強(qiáng)忍與爸爸媽媽一次又一次的分離與思念的痛苦，爸爸媽媽每次送到機(jī)場(chǎng)，看著爸爸媽媽離開時(shí)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西卡牽著外婆的手，一歩一回頭的朝前走，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淌，那種百般不舍的樣子太讓人難受。</span></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到老家那天，剛進(jìn)家門，行李還沒放下來，西卡突然語氣堅(jiān)定而嚴(yán)肅的說要回廣州，現(xiàn)在就回！西卡的話讓外婆不知所措，外婆知道，此時(shí)此刻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外婆來不及卸下沉重的背包，連忙將西卡的頭貼在胸前，緊緊的抱住她不說話，只想給她以足夠的力量和安慰。懂事的西卡從來不為難外婆，她很快的調(diào)整好心情，自己去玩了，她知道外婆有很多事情要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家里的衛(wèi)生慘不忍看，加上遭遇霉雨天氣，一樓所能看到的地方除了灰蒙蒙的塵就是黑漆漆的霉，無從下手，我拍下照片發(fā)給西卡媽看，西卡媽震驚之后提出由她出錢請(qǐng)家政來做，出錢換掉所有的廚具，西卡媽的建議被我駁回，從一樓到二樓的衛(wèi)生，洗、曬、消毒，足足干了半個(gè)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西卡想請(qǐng)鄰家奶奶吃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經(jīng)過收拾整理，屋子亮堂了，菜香和飯香在廚房?jī)?nèi)外飄蕩，用西卡外公的話來說，家里有了女人，待遇就是不一樣，讓他每天過起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寄生蟲生活，就連平時(shí)不怎么跟他說話的左鄰右舍也對(duì)他熱情起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以前就說過，我有一幫一墻之隔或幾墻之隔，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好朋友，她們是我生活中沒有血緣的親戚，是我相處二十多年的好鄰居，這么多年來，只要我在家，我們家就會(huì)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笑聲不斷，總會(huì)有人不斷的送菜來，有自已種的，也有她們親戚送的，總之家里吃的蔬菜幾乎不用買，因?yàn)橛形骺ㄔ?，也沒少給西卡送水果送各種零食的，何其有幸，我能擁有如此鄰居，她們的情義猶如汨汨而過的清泉，什么時(shí)候想起都是甘甜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暑假兩個(gè)月的融入與相處，西卡也對(duì)這些奶奶們產(chǎn)生了深厚的感情，西卡不止一次的說好喜歡外婆這里的一大片奶奶，她的喜歡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以下面的事實(shí)為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圖為我的鄰居，平均年齡68?）</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離回廣州還差三天的一個(gè)上午，一群鄰居在一起聊著天，在沙發(fā)上上躥下跳的西卡突然安靜下來，把所有的奶奶叫了個(gè)遍，告訴她們要回廣州了，想請(qǐng)她們吃個(gè)飯，然后再親自動(dòng)手給她們每個(gè)人做一個(gè)小禮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眾奶奶逗她：好啊，就是不知道西卡能不能做的了主。西卡說做的了主的。奶奶們又說外婆沒表態(tài)啊，西卡問外婆可不可以，外婆說可以，西卡都發(fā)話了，只要奶奶們?cè)敢馊?，一定要給足西卡面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還有一大部分沒在場(chǎng)的奶奶，西卡利用下午的時(shí)間一個(gè)一個(gè)的都通知到了，差不多有三四十個(gè)奶奶，所有的奶奶都被西卡的可愛和暖心感動(dòng)了，當(dāng)即表示一定參加。西卡開心的不得了，把吃飯的時(shí)間和餐館都告訴了她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所有包括我在內(nèi)的人，都覺得西卡只是說說而已，當(dāng)不了真的，沒想到的是，到了吃飯的時(shí)間，西卡拉著奶奶們的手一起去吃飯，西卡用雙手，又拉又?jǐn)r，沒拉到的人說回家換了衣服就來，回了家的肯定不會(huì)來了，西卡對(duì)被攔下的幾個(gè)奶奶說我們先去吃，沒來的人分三天請(qǐng)完，攔下來的人說還是等人到齊了一起去才熱鬧，于是西卡只好把吃飯時(shí)間改到第二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晚上睡覺的時(shí)候，外婆問西卡，請(qǐng)那么多人，外婆沒那么多錢咋辦，西卡說那就給媽媽打電話，把西卡微信里的兩萬塊轉(zhuǎn)過來，西卡自己買單，看來西卡請(qǐng)她們吃飯是認(rèn)真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到了吃飯時(shí)間，西卡又去請(qǐng)奶奶們吃飯，她們哪會(huì)去啊，都以各種善意的謊言拒絕了，幾天的努力算是白費(fèi)了，西卡大哭起來，哭的好傷心，邊哭邊說，再也不相信你們了，說好都去的，原來都是騙人的，騙了一次又一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都被西卡那顆真誠(chéng)、善良、純潔又感恩的心溶化了，為安撫西卡，她們不去我們自已去，于是，外公、外婆、西卡三個(gè)人一起去館子吃了飯，地點(diǎn)還是西卡定的那家酒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西卡跟鄰家奶奶在一起）</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外婆的自責(z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有幾個(gè)簡(jiǎn)單的、樸素的、真情的朋友，她們是我交往了幾十年，相互一直沒有遠(yuǎn)離的發(fā)小、同學(xué)，每一次回老家，我們是一定要聚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回老家的第二天，趕上鄰居大媽搞活動(dòng)，請(qǐng)我過去給她們拍照，放下正在搞的衛(wèi)生去了，視頻和照片里有西卡，大媽們把照片和視頻發(fā)到了抖音上，因?yàn)闆]有下載抖音，我是看不到的。當(dāng)天就收到熱情豪氣的蘭子同學(xué)發(fā)的信息，問我是不是回來了，驚問她怎么知道，她說在鄰居的抖音里看到了西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蘭子說等我忙完了衛(wèi)生再聚。于是，她把聚的時(shí)間定在了西卡生日那天，那天蘭子還邀請(qǐng)了跟她走的近的幾個(gè)男同學(xué)，男男女女共有二十多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吃過午餐，部分有事的人離開了，剩下的在茶樓打牌，男女同學(xué)各一包間。我們幾個(gè)不打牌的一邊聊天一邊陪西卡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玩到晚上十點(diǎn)才回家，回到家急急忙忙給西卡洗澡，洗澡的時(shí)候就發(fā)現(xiàn)西卡左臂上有一個(gè)紅疙瘩，問西卡怎么回事，她說不知道，以為是蚊子咬的，加上太晚就沒太在意，第二天再摸西卡那坨，發(fā)現(xiàn)比之前大了好多，而且還滑滑的像被燙傷似的，西卡依然說不知道，我努力的回憶西卡吃飯喝水都是我親自喂的，應(yīng)該沒有被燙到的機(jī)會(huì)。</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三天，西卡那坨已經(jīng)不是坨了，而是起了一個(gè)大水泡，越想越覺得不對(duì)勁，擔(dān)心西卡是不是患上了皰疹，我抱著西卡自言自語，這泡越來越大，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這個(gè)時(shí)候西卡臉上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她鄭重其事的對(duì)我說，她有一個(gè)秘密，要我答應(yīng)她不要告訴任何人她就說，我被她的神情和語氣嚇得心里發(fā)慌，連忙答應(yīng)一定保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她說她身上的泡其實(shí)是被我那個(gè)叫船長(zhǎng)的男同學(xué)的煙給燙傷的，她的話太讓我震驚了，問西卡船長(zhǎng)自已知不知道，她說他知道，我再問你怎么知道他知道，她說他還給她用嘴吹了幾下，他不是故意的，是西卡跑的時(shí)候自己撞到的，一定不要找他麻煩，一定不要告訴任何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西卡的話像一根針一樣刺進(jìn)我的心里，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我的憤怒、心疼跟愧疚，想想西卡當(dāng)時(shí)不知道有多痛，還在替別人著想，換誰能做的到啊？！馬上給她涂了燒傷藥，雖然答應(yīng)了西卡不找他麻煩，但還是忍不住背著西卡給我那男同學(xué)打了個(gè)電話，做為一個(gè)成年人，處理問題不帶這樣吧，雖然不是故意的，但他應(yīng)該要第一時(shí)間告訴我的，都三天了我才知道，幸虧沒事，如果是因?yàn)闆]及時(shí)告知，誤了治療時(shí)間怎么辦……想想都后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憐的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那天還是她的生日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來她媽媽視頻的時(shí)候也問她膀子怎么了，她沒說，她外公也問過她好幾次，她還是沒說，小小年紀(jì)，嘴怎么那么嚴(yán)。</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沒想到現(xiàn)在提起還是難受，本來還想寫件開心事的，已經(jīng)沒了心情，還是算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西卡，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最貼心的愛，而我這個(gè)當(dāng)外婆的做的太糟糕了，外婆一直都在自責(zé)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