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老爸老媽和老家之二</p> <p class="ql-block"> 水有源,樹有根。老家就是一個人的根,它深深地扎在鄉(xiāng)村的泥土里,扎在城市的胡同里,扎在中華民族的大搖籃里,扎在列祖列宗的血脈里,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一個人的成長進步,催生著一個家族的興旺發(fā)達。無論我們爬得有多高、走得有多遠,生命之根都會扎在那里,靈魂之根也會扎在那里。</p> 老家是我們的誕生地,也是安放我們靈魂的地方。<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老家是我們離家時告別的那間房子、那孔窯洞、那條小路。<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老家是清明的那炷香,是中秋的那輪月,是春運時的那張車票。<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老家是我們年少時一心想逃離的那個地方,也是我們年邁時心心念念想回卻又難以回去的那個地方。<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老家是中國人心中不變的坐標,那里有你最為在乎的人,那里也有你最惦念的味道。<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老家是旅途中不經(jīng)意間聽到的口音,是一口再也找不回當初那種味道的飯菜。<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老家是起點也是終點,只有當我們與老家漸行漸遠時,才會發(fā)現(xiàn)老家是根本剪不斷的臍帶,是即便永遠回不去也依然想念的一個地方。<br data-filtered="filtered"><div> 老家還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無論我們的年紀有多大、離家有多久,老家的印象都會清晰而鮮活地活躍在我們的印象里,定格在我們童年的記憶里。<br data-filtered="filtered"></div>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老家,對于文學家而言,他們與自己的老家似乎從來都是相互成就的,就像魯迅與魯鎮(zhèn)、屈原與秭歸、沈從文與鳳凰、賈平凹與商洛、莫言與高密、劉震云與延津那樣,無論他們的老家有多么貧窮落后,其作品中都會閃現(xiàn)著老家的影子,而且他們對自己老家的描寫大都充滿著深入血液的懷念之情與贊美之意,這是因他們熟悉養(yǎng)育過自己的老家,深愛著老家的煙火氣兒。 <h5><b><u>老媽的爺爺奶奶</u></b><b></b></h5> <h5><b><u>我的爺爺閆登池</u></b></h5> <h5><b style=""><u>我的爺爺</u></b><b><u>閆登池</u></b></h5> <h5><b><u>正在曬暖暖的爺爺</u></b><u></u></h5> <h5><u><b>我的奶奶高蓮英</b></u><u></u></h5> <h5><u><b>我的奶奶高蓮英</b></u></h5> <h5><b><u>我的爺爺和奶奶</u></b></h5> <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地處甘肅省東部地區(qū),由于那里干旱少雨、植被稀少,又與新疆、蒙古接壤,因此在不少人的印象中,甘肅是一個偏遠落后、風沙漫天、荒涼肅殺的地方,直到我2002年調(diào)到京城后,還有人好奇地問我:“你老家的人是不是每天都要騎著駱駝去上班呀?”</p><p class="ql-block"> 其實,甘肅是中國最多元、最包羅萬象的一個省份,有各種截然不同的自然風光,水火不容的動植物都在這里匯集,各種歷史、文化、民族、宗教也都在這里交匯、沖突、融合,而且多元而美麗。按照地理分區(qū),甘肅可以分成隴東、隴中黃土高原,隴南山地,河西走廊等四個區(qū)域。</p> <p class="ql-block"> 隴東、隴中黃土高原位于甘肅省中部和東部,東起甘陜省界,西至烏鞘嶺畔。這里孕育了華夏民族的祖先,建立過炎黃子孫的家園,由于億萬年的地殼變遷和歷代戰(zhàn)亂及災害侵蝕,黃土高原被切割的支離破碎,尤其是定西中部地區(qū)成了中國最貧瘠的地方之一,但隴東、隴中黃土高原蘊含有豐富的石油和煤炭資源。</p> <p class="ql-block"> 誰人不說老家好?我的老家甘肅慶陽雖然干旱少雨、土地貧瘠,經(jīng)濟資源匱乏,農(nóng)業(yè)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較低,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力較弱,但至少也有以下幾點可以稱道之處。</p><p class="ql-block"> 第一,地貌獨特。從黃土高原中部崛起的隴山,把慶陽分割成隴東、隴中等更小塊的區(qū)域,這里雖然也有我們常見的流水沖刷形成的千溝萬壑,但其頂部卻是廣闊的平地,這種獨特的地貌又被分別稱為“塬”、“墚”、“峁”等。典型的如位于慶陽的董志塬,雖然水土流失導致它的面積不斷縮小,但直到今天依然高達700多平方公里。因此它被稱為“天下黃土第一塬”,加之有平均厚度超過170米的易耕種黃土,因此很早就成了“沃野彌望”的良田,堪稱“地球上黃土層最厚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從空中俯瞰隴東、隴中地區(qū),一塊塊田地如人的指紋整齊地印在高原的頂部,又如南方梯田般蜿蜒連綿、色彩繽紛,哪怕是一塊巴掌大的山頭,也可以是一畝良田,故此被譽為隴東糧倉。</p> 第二,歷史悠久。慶陽自古為興王之地,周祖、李淵從慶陽“鍍金”后建立大周、盛唐,李廣、范仲淹等在慶陽“鍍金”后,成了千古名將、萬古能臣。公元前1960年前后,周人的先祖不窋(bù zhú)因夏朝朝政混亂,“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間”,他率領周部落避開混亂的中原來到當時被視為戎狄之地的甘肅慶陽(慶城)耕織繁衍。遷移至此的周部落,帶來了先進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技術,也在大塬上獲得了用武之地,使周部落得以逐步發(fā)展壯大,先是從慶陽擴展到陜西岐山,之后又從渭河流域開啟了武王伐紂的序幕,最終羽翼豐滿的周部落在那里建立了中國最后一個世襲奴隸制王朝——周朝。 <h5><u style="font-size:15px;"><b>銀裝素裹的隴原梯田</b></u></h5> 第三,文化厚重。據(jù)史料記載,在周祖到慶陽至少四代(可能更早)前就有岐伯在這里生活,在岐伯生活的年代甚至更早已有南佐遺址這樣的全國至今規(guī)模最大的古人類“宮殿”群。如此大規(guī)模的建筑群還位于慶陽文化中心慶陽古城的外圍,由于慶陽古城特殊的地理位置,擁有自然天成的臺地城墻,因此自古從未被廢棄,一直有人類生活于其中。清康熙四年之前的慶陽一直屬于陜西,而且是陜西周文化“周道之興自此始”的地方。慶陽人重視教育、崇尚文化,老百姓家的門楣雕刻“耕讀傳家”“忠厚傳家”“書畫傳世”“天道酬勤”等字樣隨處可見。今天的慶陽更是因為有著名的長慶油田、北石窟遺址和慶陽香包等聲名遠播。 <h5><b><u>聲名遠播的慶陽香包</u></b></h5>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著名的北石窟寺</u></b></p> 我的老爸老媽從小生活在隴東高原,他們在那里組建了自己的家庭并養(yǎng)育了五個子女。小時候,我和四個弟弟妹妹見了自己的父母并不稱呼“老爸”“老媽”,而是直呼“爸”“媽”,覺得這樣叫起來才親切自然,可是,叫著叫著就發(fā)現(xiàn)父親和母親的頭發(fā)白了,耳朵背了,牙齒掉了,腰背駝了,腿腳也不利索了……眼看著他們在一年年變老,口中便自然而然地叫起了“老爸”“老媽”,覺得在爸媽前面加個“老”字才更加貼切些。因此,“老爸老媽和老家”便成了我們長期在外地生活的兄妹最為牽掛的人和地方,每次只要想起“老家”兩個字,心中便會涌起一股暖流,只要回到老家,即使和年邁的父母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也會有一種結(jié)結(jié)實實的篤定。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爸老媽在哪兒老家就在哪兒</u></b></p> 老家就像一塊磁石,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老爸老媽和我們這些游子的心。我從18歲參軍入伍至今已有42個年頭,雖然我的鄉(xiāng)音沒有先前那樣純正地道了,鬢毛早已衰如秋后原野上的茅草,滿頭茂密的烏發(fā)也經(jīng)不住歲月的考驗,“沙漠化”現(xiàn)象日趨嚴重,但我的心似乎從未離開過老家的山山水水,家鄉(xiāng)的山山水水,永遠是我心中那個最溫暖的港灣。<div><br data-filtered="filtered"></div>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五姊妹的第1張合影</u></b></p> 老爸老媽和老家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只要有個老爸老媽,自然就會有個地方叫老家。或者說,只要有老爸老媽的地方,就會有一個時常牽掛在心的老家。老爸老媽是兒女們一次次思念故鄉(xiāng)、走近故鄉(xiāng)的動力源。老爸老媽在哪兒,老家就在哪兒;老家在哪兒,兒女們的根就扎在哪兒。 正如作家賈平凹說的那樣,“故鄉(xiāng)就是以父親母親的存在而存在的,父親母親在哪兒,哪兒就是故鄉(xiāng),父親母親不在了,就很少或永遠不到那個地方去了”。<br data-filtered="filtered"> 賈平凹先生說得沒有錯,但在我看來,老家更像一壇陳年老酒,離家越久越想咂摸、歲數(shù)越大越想回味,只要老爸老媽還在,那壇老酒就在!老家的味道就在!<br data-filtered="filtered">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爸弟兄4人的合影</u></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莊的過去</u></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莊的現(xiàn)狀</u></b></p> 老爸與老媽是老家不可或缺的兩根柱子,一根栓著子女們血濃于水的親情,一根系著子女們對老家不離不棄的牽掛。守候在老家的老爸老媽總是盼望我們?;丶铱纯?,也讓他們常??纯次覀儭V灰獌簩O們一回老家,他們話匣子的總開關就會自動打開,兒孫們離開老家,他們的開關就會自動閉合,仿佛兒孫們是他們此生唯一的念想,唯一的話題。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爸老媽準備殺雞為我接風</u></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爸老媽看望岳母</u></b></p> 無論我們的年紀有多大,當多大的官,腰里有多少錢,坐多高檔的車,在老爸老媽的眼里,我們永遠都是他們心目中那個長不大的娃。不管我們走得有多遠,也永遠走不出他們的情感世界。老爸老媽從不會因為子女的貧富和付出的多少分個親疏和遠近。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爸老媽與鄰居們</u></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爸老媽與遠道而來的親戚合影留念</u></b></p> 鄉(xiāng)下人的老家與城里人的老家概念上略有不同,因為城里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前兩年常走的小胡同忽然就找不到了,小時候住過的老房子如果在舊城改造中被拆掉了,就如同一棵大樹被連根拔起,不但老家不在了,老家的感覺也會被一同拔掉。而在鄉(xiāng)下,家是建在山上或山下的,是在泥土上挖出來的窯洞,是在河岸邊蓋起來的小房子,在鄉(xiāng)下建一個家就如同栽下一棵樹,家是會生根的,而且根系十分發(fā)達,即使你搬了家或改了回家的路,那座山還在,那條河還在。只要那山還在,那河還在,老家的根就還在。無論何時,只要你走近老家,那濃厚的鄉(xiāng)音便會瞬間包裹住你,將你融化在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山山水水里。 <h5><b><u>兄妹5人第二次合影</u></b></h5> <p class="ql-block"> 地域中的老家安放著我們的身體,精神上的老家安放著我們的靈魂。</p><p class="ql-block"> 我對老家的懷念之情是隨著年紀的增大而不斷加深的,年輕時總想離開老家,離老爸老媽遠遠的,然后在城市里扎根,而當老爸老媽逐漸老去時,卻又常常想念老家、想念老爸老媽,時常想回到老家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聽聽老爸老媽的嘮叨,縱使隔著千山萬水,也會一次次地走近老爸老媽和老家,這也許就是任何人都難以割舍的那種沉重的、微妙的、難以準確言說的“落葉歸根”的情愫吧?!</p> <h5><b style="font-size:15px;"><u>老家的親朋與老爸老媽的合影</u></b></h5> 影像承載光陰,照片記錄歷史。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我的老爸老媽一直生活在西北農(nóng)村,我從1982年參軍入伍后便很少能夠回老家了,雖然與老爸老媽聚少離多,但是,每次回去,我都會想辦法為他們拍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只要有老爸老媽在,我們永遠還是個孩子</u></b></p> <p class="ql-block"> 韶華易逝,世事難料,唯有影像不負時光。轉(zhuǎn)眼間,我的老爸已經(jīng)85歲高齡,82歲的老媽也已于2023年12月4日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知道,生老病死的法則誰也無法逃脫,無論我們多么愛自己的父母,都有與他們永別的那一天,能留住他們音容笑貌的只有這些平日里積累下來的影像了。這里搜集到的照片,大都是我近40多年來偶爾回到老家后拍攝的,從黑白到彩色,從膠卷到數(shù)碼,這些影像記錄了老爸老媽與我們之間的溫暖故事和過往歲月中的酸甜苦辣,也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我們所處的這個偉大時代和中國西北農(nóng)村的巨大變化。</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老媽80歲時與前來為她慶生的親友合影</u></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家人相聚,燈火可親</u></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u>2020年春節(jié),老爸老媽與前來看望他們的親人們合影留念</u></b></p> <p class="ql-block"> 甜不甜,家鄉(xiāng)的水;親不親,故鄉(xiāng)的人。每次回到老家,都會遇上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他們操著讓我倍感親切的家鄉(xiāng)方言,十分熱情地向我打著招乎,或者提起我已經(jīng)淡忘了的陳年往事,十分真誠地請我去他們家作客,其情其景瞬間讓我的心融化在家鄉(xiāng)的山山水水里……</p> <p class="ql-block">2024年5月11日落筆于甘肅慶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