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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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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每當2月17日降臨,我的內(nèi)心里總會熱血澎湃,充滿了曾為軍人的悲壯。不管是當兵還是轉業(yè),我都把這一天當成是自己刻骨銘心的紀念日,因為中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在1979年的今天凌晨打響。這一天會讓我想念那些生死與共的戰(zhàn)友,回憶起那些為祖國赴湯蹈火的崢嶸歲月。</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i><u> 一、 難忘的情誼</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從軍的路上,雖然難忘的經(jīng)歷頗多,但是最令我難忘的就是:1979參加的對越自衛(wèi)反擊戰(zhàn),那是一段生與死的體驗、血與火的洗禮。雖然到了越南戰(zhàn)場只經(jīng)歷了十幾天,卻喚醒了我對生命、對人生的大徹大悟,這次開悟的三觀讓我享用了一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b style="font-size:20px;">去年5月份我去了趟成都,拜會了一下一同參戰(zhàn)的149師老戰(zhàn)友,戰(zhàn)友們基本都已退休,在位的已是中將。我順便問了一下:“我們一同參戰(zhàn)的那些戰(zhàn)友,出了幾位將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得到的回答是:“少將數(shù)不清了,中將大概有20多位。”我不由的心存敬意地脫口而出:“如果我也算為國家做出過貢獻,那么你們就是國家的功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和這些戰(zhàn)友們聚在一起,就少不了聊79年參戰(zhàn)的那些事。自己一生最值得驕傲和炫耀的經(jīng)歷,也正是這一段的經(jīng)歷,凝聚起了我們的生死之交。</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i><u> 二、出征參戰(zhàn)</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是1976年12月從濟南軍區(qū)籃球隊,調(diào)到成都軍區(qū)50軍149師籃球隊的。自從我到了149師籃球隊,球隊年年是50軍的冠軍,成都軍區(qū)的師級籃球比賽的冠軍,全軍師級籃球比賽第三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i> (149師球隊)</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78年春節(jié)期間還戰(zhàn)勝過比成都軍區(qū)籃球隊還強大的昆明軍區(qū)籃球隊。周邊的11軍,13軍,14軍,西藏軍區(qū)等軍級單位籃球隊沒有一個是對手的,我們這支師球隊,一直是149師的門面,師首長的掌上明珠,全師官兵的驕傲。</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78年9月份我們球隊集體到446團下連當兵,我被分在二營四連三排八班當兵。</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整天吃的是四毛六分錢的伙食費標準,頓頓都是清湯寡水的素食,只有星期四晚飯菜里有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每到周四班長伍天術總會吧搭著含著口水的嘴說:“大家好好練,今天晚上吃大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班長的關系很好,有一次他見房間里沒人,偷偷問我:“你有女朋友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沒有,年齡太小家里不讓談?!?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今年我回家探親,家里給找了一個,人很好,既漂亮對我又好,是位小學老師,回部隊時她還送了我一條三毛多一盒的好煙呢?!卑嚅L得意地炫耀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真羨慕班長獲得了愛情,心想:“怪不得班長每當累的不行了的時候,總會點著一支煙,瞇著眼有滋有味兒的吸著。原來他哪是在吸煙啊,他是在吸允著愛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當兵的日子一點都不浪漫,天天是兩眼一睜忙到熄燈,兩眼一閉還要提高警惕。沒白沒黑的苦練殺敵本領,累的見床就倒,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戰(zhàn)士失眠這一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周都沒有時間洗衣服,兩套軍裝換著穿,每一套都沾滿了泥巴和汗水,訓練回來把濕軍裝脫下來晾上,把昨天穿過的臟衣服搓掉泥巴和汗堿再穿上。只有星期天才有時間洗衣服、洗個澡,擺脫臭衣服、臭鞋襪的困擾,讓自己干凈一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真要感謝這一段的艱苦訓練,這讓我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戰(zhàn)士,各項考核都是優(yōu)秀,沖鋒槍射擊和手榴彈投遠全團第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79年初當戰(zhàn)爭臨近的時候,全師積極備戰(zhàn),我們師籃球隊正式解散,球員被分到了各個崗位、各個部隊,我被分到了師政治部秘書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時,天天都能從媒體上看到、聽到越南人屠殺我邊民、驅趕我華僑、挑釁我軍隊、侵占我國土,作為一名血氣方剛的年輕軍人,堅決要求參戰(zhàn),誓死捍衛(wèi)祖國的尊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出征的前一個晚上,將自己的被褥、衣服等全部財產(chǎn)裝了三個紙箱,以備自己犧牲了作為遺物郵回家里。忙活完了,就開始寫遺書。</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晚天很黑、夜很靜,望著窗外下著的細細冷雨,想著遠在濟南的家人,下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親愛的爸爸媽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如果看見這封信,你們的兒子就已經(jīng)犧牲在祖國的南疆了。你們不要為我哭泣,應該為我感到自豪和驕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因為我的姥爺犧牲在祖國的抗日戰(zhàn)場,我的父親參加過祖國的解放戰(zhàn)爭和抗美援朝,我從小就是聽著他們的故事長大的,我一直以有這樣的前輩而自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親愛的爸爸媽媽,兒子是為了祖國、為了人民含笑犧牲的,這是你們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更是咱們家族的驕傲。兒子把生命交給了國家沒有遺憾,而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給二老養(yǎng)老送終,希望二老多多保重,保養(yǎng)好自己,安康長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親愛的弟弟妹妹,希望你們能替我去孝敬父母,維護好這個家。一定要好好的學習,好好工作,取得更好的成績,創(chuàng)造幸福的未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雨一直在下,淚一直在流,淚水滴滿了信紙,模糊了字跡,遺書一氣呵成,至今刻骨銘心,終生難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部隊是2月17日戰(zhàn)爭打響的第二天半夜12點從四川省樂山市出發(fā)的,盡管是深更半夜,天上飄著細雨,馬路邊還是站滿了市民 ,他們默默地用目光為我們送行。我站在罩著頂篷行進的解放牌軍用卡車里,望著這些送行的人群 ,心中充滿了悲壯和自豪。</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i><u> 三、奔赴戰(zhàn)場</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部隊從夾江縣火車站轉乘悶罐火車,連夜向云南昆明進發(fā),趕到昆明西站時,打前站的戰(zhàn)友悄悄告訴我:“反擊戰(zhàn)2月17日凌晨已經(jīng)打響,11軍、13軍、14軍都跨過邊境,在掃清了雜牌部隊后,已經(jīng)把越軍的345師包圍了起來,越軍的王牌316A師正趕來增援,我們的任務就是消滅316A師?!?lt;/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下了火車,部隊接著換乘軍用卡車,為了保密,部隊的番號也從56016部隊換成35263部隊。全師從昆明出發(fā),不顧一切地一路狂奔,穿過石林縣,穿過蒙自市,摸黑趕到紅河州屏邊苗族自治縣城才停下來吃當天的第一頓飯。</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屏邊的老百姓那時都很窮,為了省糧食,他們每天只吃兩頓飯,可是他們還是燒好熱騰騰的燙腳水,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來迎接我們這些即將為祖國去赴湯蹈火、流血犧牲的軍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屏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部隊開始輕裝換裝,將穿的確涼(化纖面料)軍裝全部換成布軍裝(受傷后不易感染方便包扎),膠鞋全部換成鋼板底的膠鞋(防止竹簽、鋼釘扎傷),又新發(fā)了背囊,背囊里放著:毛毯、吊床,我還偷偷的放進去一頂白色的蚊帳。穿戴好這些,再扎上武裝帶,打好綁腿,腰上還別著一把砍刀,這就是我出征時的全部裝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師部留下一部分同志在屏邊開設后方指揮所(簡稱:后指),主要任務是:周轉人員、物資、傷員、掩埋烈士。出發(fā)時,望著這片青山綠水,不由的想:“過幾天,這里將是烈士陵園,在我們中間肯定會有誰血灑疆場,永遠埋葬在這里……”頓時,一絲悲壯涌上了心頭。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部隊繼續(xù)趕路,我們科里愛說愛鬧的小個子李管理員,在行進的卡車上說著四川話拿我開涮:“到了越南打起仗來你可要把細點(小心點)?!?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為什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因為你個子高啊,子彈從我腦殼上擦過去,正好打到你這?!彼钢约旱哪X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跟著車里就是一片不懷好意的笑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也被逗樂了,順便把話題接了過來:“你怎么不想一想?子彈從我這打過去(指著兩腿之間)剛好打到你這(又指了指張開的嘴)。一下把大家笑翻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79年2月22日下午我們駛過紅河的浮橋進入了越南,在軍車上又說又笑的我們,突然都肅靜了下來,心一下子都緊繃了起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這片剛被戰(zhàn)火犁過的土地上,安靜的出奇,看不見一個越南人,到處是殘垣斷壁、斷樹彈坑、一片狼藉,還有一些沒來的急掩埋的牲畜和敵人的尸體。死一般的寧靜,好像一切都靜止了,只有我們行駛的車隊在打破著這份不正常的寧靜。</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車隊在天黑透了才停了下來,前面不時地傳來隱隱約約的炮聲,接到的命令是:“就地宿營,口令是:開辟,回令是:通路。”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 (跨越紅河的浮橋)</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這里,右手邊是大山,左手邊是水田,在這依山傍水的公路邊上露宿我還是第一次,天當被地當床地躺在路邊,望著星空,伴著前方沉悶的炮聲,打開了收音機,美國之音正在播報著我們師的消息:“中國的山地作戰(zhàn)王牌師,今天下午跨過紅河進入了越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和云南交界的越南正處在云貴高原上,正常海拔都在兩千米左右。白天和晚上的溫差很大,白天熱的恨不得穿短褲背心,晚上凍的穿上毛衣毛褲也不過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上半夜睡得很香,下半夜被凍醒了,我裹上毛毯、裹上蚊帳,在停著車隊的路上跑步取暖。正跑著只聽哨兵一聲:“口令!”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沒理他們,快速跑了過去。跑到前面沒車了,就折返了回來,這下哨兵拉了一下槍栓喊了聲:“站?。 ?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哥們,別打!”我慌忙喊出,馬上站在原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三個哨兵成“品”字形,端著槍頂了過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看是我,帶崗的師偵察連班長李向東長舒了一口氣:“要不是上半夜因問口令沒答,開槍打死了頭牛,被首長劈頭蓋臉的批了一頓,你就是全師第一名烈士了?!?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戰(zhàn)后,我到偵查連當副連長,李向東是我的排長,后來,他在成都軍區(qū)偵察大隊長的位置上轉業(y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 (和戰(zhàn)友張曉疆合影)</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天亮了,部隊繼續(xù)往前趕路,來到了一片越軍的營房,師部在這里就地宿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i> (149師總機班)</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這是一個越軍通信營營房,房屋都是簡易的平房,就座落在公路邊的山坡上,隱現(xiàn)在芭蕉樹和一些叫不上名來的熱帶樹林里,遠處望過來,呈現(xiàn)的是一片熱帶風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山坡上師總機班的女兵們,兩人一組背著槍、背著線拐子放著線,像小鹿似的奔跑在各單位之間,在這殘酷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里形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師前線指揮所每到一處,她們就要勾通各單位之間的電話聯(lián)系,包括把電話接到各個野戰(zhàn)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這九個小姑娘,在戰(zhàn)場上不顧雨天路滑、冒著槍林彈雨,始終穿梭在戰(zhàn)場與指揮所之間,戰(zhàn)后被部隊譽為戰(zhàn)場上的九朵小紅花。1980年第一期《人民文學》,徐懷中寫的短篇小說《西線軼事》,就是以她們 為原型,后來這篇小說獲得第二屆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 (149師總機班)</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進到越軍營房,亂七八糟的東西到處都是。聽友軍的戰(zhàn)友說:“這個通信營都是女兵,當我們打過來時,其他越南部隊的男兵死的死跑的跑,唯有這個營的女兵,端著槍擺開進攻隊形和我們打對攻。”介紹情況的戰(zhàn)友頓了頓,露出了憐憫的表情:“當時是真不忍心下手啊,打起來是一片一片的倒,可是你不打死她們,她們就會打死你啊。”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營房里的地下散落著許多書信,翻譯撿起來幾封給大家念著,信的內(nèi)容都是這些女兵的一些家庭瑣事,讓我感到了我們的敵人也是有父母有家的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正聽著讀信,突然公路上槍聲響起,一聽就是小股部隊的槍戰(zhàn)??崎L命令我趕快去了解一下情況,我接過他遞來的手槍上了膛就往公路上跑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公路上停著一排軍車,地上躺著一位已經(jīng)犧牲的駕駛員,山上響著追逐的槍聲,我上前找到一位穿著四個兜的干部:“我是149師的,首長讓我來了解一下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剛才是三個女兵襲擊了我們的車隊,我們打死了兩個?!彼钢狡律厦媾吭诘厣系膬蓚€女兵:“跑了一個,現(xiàn)在正在山上追擊?!闭f話間山上追逐的槍聲停止了,不一會兒幾個戰(zhàn)士抬著一個女兵的尸體走了下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i><u> 四、浴血奮戰(zhàn)</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戰(zhàn)爭是殘酷的,不分男女,不分老少,只有敵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進入越南后只過了一兩天的晴天,雨就一直在下,潮濕泥濘的日子讓人非常不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部隊每天都往前推進,走到哪兒都要冒著雨挖貓耳洞,挖完洞,洞里就灌進了水,天天是在稀泥里住在稀泥里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就在這幾天我們師完成了集結,領受了作戰(zhàn)任務,447團協(xié)445團2營已于2月25日向敵后穿插了過去,他們的任務是占領黃連山埡口,堵住316A師的退路。446團為主攻團,445團兩個營為預備隊,準備在3月2日上午從正面發(fā)起進攻。</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3月1日晚上天在下著雨,在這荒郊野外里真是伸手不見五指,聽說446團要從我們這過,我在司務長那兒賒賬買了包云煙,想送給我下連時的班長伍天術,我下到公路上,向行進的部隊打聽著,可惜我們連已經(jīng)走了過去。</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i> (師前線指揮所宣傳科宿營)</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一晚,進入出發(fā)陣地時,446團誤入了四號橋敵人陣地,遭遇越軍伏擊,瞬間敵人密集的槍炮聲響起,戰(zhàn)士們被敵人火力壓的抬不起頭來,開始出現(xiàn)傷亡。在這危險時刻,部隊迅速做出反應,向附近高地發(fā)起進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四連指導員高喊著:“同志們!兩軍相遇占山為王,往山上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連長迅速組織連隊反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球隊留在四連的七班長康凌接到命令,組織火力掩護部隊發(fā)起進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只見康凌馬上組織火力,利用隱蔽地形向敵陣地勇猛射擊,四號橋反伏擊戰(zhàn)在446團指戰(zhàn)員的迅速反應下拉開了序幕。(后來,康凌當過149師副師長,最后,在成都軍區(qū)某某分部部長的位置上退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排長馬金付(彝族)高聲命令著:“一班左、二班右、三班跟我來!”接著就被不到10米遠的越軍陣地射來的子彈擊中英勇犧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戰(zhàn)友們喊著:“為一排長報仇!”迅速消滅了前方陣地中的越軍,繼續(xù)沖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多爾丹班長(藏族)端著沖鋒槍摸著黑往前沖著,突然踩空掉進越軍戰(zhàn)壕里,他看見里面都是越軍,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順勢勾住沖鋒槍的扳機就沒撒手,沿著戰(zhàn)壕邊沖邊打,一氣把彈夾里的30發(fā)子彈全部打完時,他才發(fā)現(xiàn)戰(zhàn)壕里的越軍已經(jīng)全部被消滅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一夜戰(zhàn)斗打得很膠著,我們連沖鋒時,有的戰(zhàn)友已沖到山頂,發(fā)現(xiàn)半山腰又打起來了,又折下來繼續(xù)戰(zhàn)斗,直到把高地的越軍全部消滅干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446團二營炮連在被伏擊時,上來就被越軍炮火覆蓋了,該連損失慘重,能有戰(zhàn)斗力的還不到一個排,因為是炮兵沒有什么輕武器,就直接操起手榴彈與越軍交戰(zhàn),五班長王西欣只身用手榴彈勇敢機智地炸毀了越軍多個碉堡,戰(zhàn)后榮立二等功,先后擔任過38軍軍長、國防大學副校長、北部戰(zhàn)區(qū)副司令。</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師前線指揮所跟在446團后面,向前推進到三號橋就停了下來,在前方四號橋的446團和敵人打的糾纏在了一起,戰(zhàn)況不明,首長們和指揮所的戰(zhàn)友們焦急的忙了一個晚上。</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天還沒亮,帶隊的50軍副軍長全國著名戰(zhàn)斗英雄劉廣桐和師長康虎振帶著我們前線指揮所的同志,急匆匆的趕赴正在四號橋浴血奮戰(zhàn)的446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i>(149師前線指揮所,坐著的是149師師長康虎振,站在一旁背著手的是50軍副軍長劉廣桐)</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康虎振師長,山西省洪洞縣人,戰(zhàn)后擔任過50軍軍長,貴州省軍區(qū)司令員,2022年逝世,享年92歲)</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把部隊聚攏好,早晨7點45分總攻的炮擊就開始了,昆明軍區(qū)炮4師的一個團炮群,加上我們師的團炮群,全力射擊著。密集的炮彈越過我們的頭頂,像炒豆子一樣,傾瀉在敵人的陣地上。</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八點整,炮火延伸射擊后,446團發(fā)起沖鋒,不一會進攻受阻。只見副軍長和師長帶頭沖了上去,一直沖到離敵人火力點只差50米左右的距離,才被警衛(wèi)戰(zhàn)士死死地摁在了一個破廟后面,副軍長穿的大衣都被打了兩個洞。446團的戰(zhàn)友們高喊著:“決不能讓首長沖在我們的前面,同志們,沖啊!”奮勇沖了上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和師前線指揮所的戰(zhàn)友們緊張焦急的觀察著戰(zhàn)場上的這一幕幕。山下來自天津坦克一師配屬我們的62式坦克,446團的八五加農(nóng)炮、雙管高射機槍掩護著部隊沖鋒。446團的勇士們前赴后繼的向前推進著,營屬炮兵連的戰(zhàn)友們也都和步兵一起沖鋒著,有時候無后坐力炮兵、火箭筒兵都沖到了步兵的前面。只要發(fā)現(xiàn)越軍火力點,步兵用曳光彈指示目標,山上山下的炮火爭搶射擊予以摧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經(jīng)過浴血奮戰(zhàn),四號橋越軍的主陣地終于被攻克,進攻沙巴縣城的通道已完全被打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參加這次戰(zhàn)斗的446團特務連偵察班班長許勇,戰(zhàn)后先后擔任過13軍軍長、西藏軍區(qū)司令員、西部戰(zhàn)區(qū)善后辦司令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戰(zhàn)后,戰(zhàn)地記者采訪劉廣桐副軍長時,他是這樣回答的:“我們的戰(zhàn)士都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聽到槍炮聲就會發(fā)懵,這就需要我們打過仗的老軍人給他們做出樣子,帶一帶他們?!?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您帶領沖鋒的時候,考慮沒考慮到個人的安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作為軍人,應該死在戰(zhàn)場上,而絕不是病床上?!?lt;/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劉廣桐副軍長,山東省濟南市長清區(qū)人,戰(zhàn)后擔任成都軍區(qū)副參謀長,1992年逝世,享年71歲)</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戰(zhàn)至10點鐘左右,作為預備隊的445團兩個營投入戰(zhàn)斗。3月3日上午11點,攻占沙巴縣城,然后又馬不停蹄的追趕敵軍,主攻部隊與在20多公里外黃連山埡口激戰(zhàn)正酣的447團、445團2營形成了合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合圍圈逐漸的縮小,戰(zhàn)斗也愈加劇烈,3月4日主攻部隊和穿插部隊勝利會師,戰(zhàn)斗轉入清剿殘敵階段。</b></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  </i><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打下越南沙巴縣城后,師政治工作組宣傳科長趙洪海、文化科長蔡德富、文化干事李建申等部分戰(zhàn)友在縣政府門前合影)</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3月5日沙巴進攻戰(zhàn)宣告結束,整個戰(zhàn)斗歷時七天,沿著越南10號公路進攻了30多公里,控制住了黃連山區(qū),殲滅316A師174團、148團5營、98團7營大部,148團4營、沙巴獨立第6營各一部,殲敵2338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與秘書科李朝信科長及炊事班部分戰(zhàn)友在越南沙巴縣體育場合影)</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3月5日國家宣布撤軍,部隊開始交替掩護回撤。我押著一車帶著師政治部炊事班從越軍繳獲的加拿大面粉,沿著彈坑累累到處散發(fā)著腐尸臭味兒的10號公路,往祖國的方向行進著。后面不時地傳來隆隆的爆炸聲,這是以防敵軍尾追,工兵營破壞路面和橋梁的爆破聲,3月8日終于來到了美麗的紅河,看到了久違的祖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在越南10號公路4號橋,與李開明管理員、孫明司務長等合影)</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i><u>  五、凱旋回國駐守邊防</u></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踏上祖國的土地,在戰(zhàn)斗中一直繃緊的那根神經(jīng)才松了下來,頓時感受到了祖國的溫暖,沿途到處都建起了凱旋門,到處都是穿著節(jié)日服裝的歡迎人群,他們興高采烈的歡騰著,跳著民族舞蹈,吹揍著民族樂器,放著鞭炮,打著鑼鼓,把糖果、點心、水果、熟雞蛋甚至香煙一個勁兒的往車上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車上的我剛剛從殘酷無情、隨時準備流血犧牲的戰(zhàn)場歸來,一下子回到了這和平、安寧的祖國,看到了這些熱情歡迎你、牽掛你的國人,看著這熱烈的場面,再想想那些犧牲的戰(zhàn)友,不由得潸然淚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參戰(zhàn)回來后才感受到了和平和安寧的珍貴,能過上正常生活的幸福,哪怕是能吃上一日三餐的熱飯,能睡在床上,這些平常再平常的事,一下子都變成了來之不易的享受。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回國后,我們師沿邊境布防,隨時準備再戰(zhàn),師部住在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彌勒縣城(如今是彌勒市)邊上的一個學校里,常常有組織好的市民來上門慰問,阿哥、阿妹們有節(jié)奏地吹著民族樂器和哨子,跳著《阿細跳月》送來宰好的豬羊、蔬菜、水果;阿叔、阿媽們上門幫廚、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我們都很清楚,那時候彌勒是貧困地區(qū),那里的老百姓生活的非常清苦,彌勒的老百姓的樸實、熱情、真誠、無私,令我們每一位戰(zhàn)友都很感動,這份感動讓我終生不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駐守邊境期間,我經(jīng)常帶車去昆明執(zhí)行任務。沿途的人們見了軍車,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熱情地微笑著向你揮手致意;行駛的車輛總會停下來給你讓路,并能得到司機的熱情表達;石林景區(qū),軍車、軍人隨便進出,就像自己家的后花園。那時在云南,軍人受到了極大的尊重,軍人的光榮感得到了極大的彰顯。我們深深感受到,值得為這樣的祖國和人民去奮勇作戰(zhàn)、流血犧牲。</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在邊境駐守的日子里,我抽空去了趟屏邊烈士陵園,在那里安葬著我們149師426位烈士和13軍的600多位烈士。2月份路過時的青山綠水,此時已是滿山的陵墓、滿山的忠魂。</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i> (云南省屏邊縣烈士陵園)</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拾階而上尋找著熟悉的名字:二等功臣一排長馬金付,一位高鼻梁高個子皮膚黝黑的彝族帥哥,在剛剛發(fā)起反伏擊戰(zhàn)時冒死指揮,倒在了沖鋒的路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三等功臣一班長蘇家樹,一個非常精干的四川小伙。戰(zhàn)前在師里組織演習時,我當假想敵守山頭,你們班和全連在進攻,進攻部隊頂數(shù)你指揮全班進攻時的聲音大,我的空炮彈和紙質(zhì)手榴彈都打到了你的方向,演習后我可是提醒過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三等功臣全師速射第一名蔣開相,一個皮膚黑黑的云南小伙子,臨上去時,戰(zhàn)友們還說讓你小心一點,可你自信地回答:“如果我犧牲了,全連就剩下不了幾個了……”可是第二天你還是被抬了下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等功臣戰(zhàn)斗英雄加多,一位活潑開朗的藏族小伙,你還記得嗎?我們晚飯后在一起練投彈,一起參加團里的投彈尖子表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不斷停下來向埋在地下熟悉的戰(zhàn)友一一問候、一一悼念、一一道別、一一敬上遲來的軍禮。</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最后來到我的班長伍天術的墓前,立正,給班長獻上軍禮,哽咽的問候一聲:“班長你好!我來看你了?!睆娙讨鴾I撫摸著班長的墓碑,把那晚在戰(zhàn)場上想送給他的云煙一根根的點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在戰(zhàn)友陵墓旁,望著藍天白云、綠樹青山,這一片祖國的大好河山,沉思了很久:“昔日我們生活在一個軍營里,他們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可是今日卻天各一方……他們犧牲時大多都是十八、九、二十幾歲,正直風華正茂的青春年華……”想著他們短暫的人生,留給家人、愛人的傷痛,那份“金戈鐵馬去,馬革裹尸還”的壯士情懷,讓我再也忍不住的淚水縱情地傾瀉了下來……這讓我深深地為犧牲戰(zhàn)友而悲痛,深感幸存者的不易……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從此后,在我的生命里程中,遇到了再大的痛苦都能笑對,遇到了再大的困難都能克服。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五月份完成了在紅河州駐守邊防的任務,返回了四川省樂山市的營房。打開房門,只見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如初,時間好像又回到了出征前,那時做好了血染戰(zhàn)場的準備,就沒想到還能再回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此時此景不由的讓我心潮起伏、感慨萬千?;胤块g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準備犧牲后郵寄回家的遺物紙箱子,取出那封被淚水濕過的遺書并把它撕掉,然后,打開窗戶讓歲月靜好的新鮮空氣吹了進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i> (149師師部大門)</i></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