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算算時間，回到老家已經(jīng)半月有余。老家的夏季伏天的天氣，讓人又恨又愛。</p><p class="ql-block">恨的是太陽毒辣，回來半月光景，便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膚臉脖子胳膊腿腳沒有一個地方不黝黑，腳丫子每天在干燥的太陽輻照的空氣里，顯得格外黑，干巴巴地難受，有太陽火辣辣地熱，沒太陽陰涼但也干燥。</p><p class="ql-block">讓人喜歡的是：家鄉(xiāng)的天空高遠瓦藍，若有云便如棉絮般飄浮在高空，若下雨便是陣雨，陣雨過后空氣清新。早晚涼爽宜人，菜園子里的各式蔬菜總是讓人吃起來大快朵頤，大蔥蘸醬、油豆角燉土豆、紅燒茄子、新摘的帶刺兒黃瓜和帶露水的西紅柿、滿路邊的李子果實累累、還有許多花兒正盡情綻放……，太多太多讓人難以割舍和忘懷的蔬菜與飯桌上的美味佳肴，還有鄉(xiāng)情、鄉(xiāng)音、鄉(xiāng)鄰的熱情、純樸的問候……那種感覺只有從小到大的家鄉(xiāng)才有，只有經(jīng)歷過多年的酸甜苦辣的生活才有的感覺和美好。</p> <p class="ql-block">7月10日從自己家出發(fā)，老媽從小妹兒家出發(fā)，在南京匯合乘坐下午4：34分由南京始發(fā)的北上列車，于次日中午12：45分到達長春，然后再輾轉(zhuǎn)乘坐線車到達縣城外甥女家，略作休息，晚上本家大姐請我及老媽、外甥女一家、老姐、妹妹及侄女吃飯，親人聚到一起別提有多親了，想說的話太多，不知從何說起，萬語千言竟無語凝噎，姐妹間的問候、長輩間的寒喧、與晚輩間的聊天，又有豐盛的晚餐，這快樂詳和的氣氛沖淡了我往日的憂愁與思念，減輕了內(nèi)心的疼痛和負重，回家真好。</p><p class="ql-block">大姐及大姐夫是我的同根四代的堂姐與姐夫，是我們同輩中最大的，今年大姐77、姐夫76，兩個人精神矍鑠，身體健康，對我們后輩照顧有加，大姐從來都用她寬廣的胸懷、聰明和睿智、細心和仁愛對我們晚輩出謀劃策、談心交流、開導(dǎo)疏導(dǎo)等，是我們同輩及晚輩中的楷模。</p><p class="ql-block">大姐及大姐夫是原來實驗高中的教師，大姐夫教化學(xué)、大姐教數(shù)學(xué)，大姐夫是吉林省特級教師，后又到某重點高中當校長幾年直到退休，為人坦誠相待、幽默風(fēng)趣、足智多謀，上學(xué)時是我們嚴肅的化學(xué)老師，生活中是能調(diào)侃幽默搞笑大師，讓我們都挺尊重的長輩。</p><p class="ql-block">從記事起，我們同輩及后輩就一直受到大姐及姐夫的關(guān)心和照顧，也在思想上深受其影響，總是用大愛給予別人更多的理解和支持，總是用寬廣胸懷和仁愛關(guān)心照顧我們，總是用聰明和睿智為我們排憂解難，比如我從上學(xué)考學(xué)起、上大學(xué)、找工作、一直到老爸生病，一直有大姐的關(guān)心關(guān)懷和幫助，給予更多心靈的理解與慰籍。</p><p class="ql-block">我特別感謝大姐及姐夫，這次老爸生病至離世的幾個月，我在思想上混沌、在內(nèi)心痛苦絕望至幾乎崩潰邊緣時，一直是大姐給予我更多的開導(dǎo)疏導(dǎo)與告誡，讓我能得以從悲痛欲絕中得到些許安慰。和老媽一動身時大姐便已經(jīng)安排了接風(fēng)洗塵晚餐，已經(jīng)七十大多接近80的人，能有這份心意著實讓我感動，感激涕零。</p> <p class="ql-block">7.28日，我?guī)Ю蠇屢呀?jīng)回來半月有余，老媽在南方一直嚷嚷要回老家，老爸走了，只剩老媽，她從內(nèi)心深處或許感到孤單寂寞，也或許真是覺得那里沒意思，回老家出門就是熟悉的一切，包括人。老媽回來了，很興奮和高興，索性說不走了，可讓老媽夏天住住還能說得過去，冬天到南方，夏天住北方，象候鳥般不斷遷徙。為了滿足老媽回老家的愿望，帶老媽回來了，為了讓老媽住的舒服點兒，就修整一下房子，老爸生前想給他修繕房屋，可老爸始終固執(zhí)己見不修，我還有一個私心：如果給老爸修房子了，他更不去南方了，一直想接他和老媽去南方住，所以對于修房子就猶豫不決地，一直沒履行。結(jié)果老爸突然查出胰腺腫瘤噩耗，不久便已離開我們，究其一生沒能最后晚年時住上新時代的房子，也沒能到南方住，二十年前蓋的房子年久欠維護和保養(yǎng)已經(jīng)烏漆麻黑，后悔也無可挽回形成老爸未能住上干凈漂亮的房屋的遺憾，索性決定給老媽修繕房屋，哪怕住一天也是我的心愿。</p><p class="ql-block">舊房改造翻修太麻煩，舊物多無處安放，忙個天昏地暗，累的腰酸背痛，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要篩選舍棄還得經(jīng)過老媽的允許和同意，可修好的屋子，再放那么多舊物品屋子顯得凌亂和累贅，顯得不協(xié)調(diào)和破爛不堪，所以做出舍棄的抉擇是老媽的一個思想負擔和難關(guān)。</p><p class="ql-block">每天收拾廢舊物品，做著艱難抉擇，有時背著老媽的視線，快速處理物品，避免老媽又要嘮叨和生氣，她和老爸一直省吃儉用、什么都不想買也不舍得買，家里什么東西都是寶貝，什么東西都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放在某處，久而久之，經(jīng)過經(jīng)年的日積月累，家里東西越來越多，多到不知從何處開始收拾，關(guān)鍵是只能收拾不能扔和賣，這要求簡直讓我想哭的心都有，看似有用但多年不用的物品，本該可以棄之不用，但仍是老爸老媽的寶貝，家里堆的東西太多，收拾起來讓人不知所措，不知從何收拾。</p> <p class="ql-block">前幾天抽空到街里看看衣柜碗柜，價格與大城市比的話這里很便宜，可對于老媽來說，是天價，她不讓買，可老衣柜碗柜太舊，除了灰塵外，更重要的是衣柜腿四個壞了二個，如果找木匠修也可將就用，可修完的房子屋里一片雪白，配上老式舊柜頗為不協(xié)調(diào)，想更換可老媽萬般阻撓，因為換柜的事爭吵了幾次，做思想工作也無法做通，她的理由不浪費錢，能用則用，還有住不了幾天，冬天沒人住，夏天不知道什么情況，一年也住不了幾天，買柜浪費，反正理由一堆。我也是有點想更換的想法兒占上風(fēng)，一輩子沒用過新式柜的老媽，能用幾天也是對我的心里安慰，老爸沒住上干凈漂亮的新式房屋和用上新式衣柜，剩下老媽，我想不留終生遺憾，要讓自己心安理得，要讓老媽也住的舒服用的舒服。</p> <p class="ql-block">舊屋改造有點如同決堤的河口，一點點放大。最開始想房屋墻壁刷白，墻縫兒溜縫，窗臺空隙修繕，地面不平整的地方找平。</p><p class="ql-block">結(jié)果除了以上項目以外，天棚吊頂，地面由鋪磚改成磚上抹水泥再到后面鋪地磚，門本來沒要換，結(jié)果最后又更換防盜門，修繕的地方越來越多，檔次越來越高級，項目越來越多。正應(yīng)了有些人的話：“不動則已，一動就慢慢擴大修整范圍”，由小動到大裝修，此時果真如此。</p><p class="ql-block">昨天剛把地磚鋪完，墻角邊還沒貼，家具想買還沒買，碗柜也想買沒買。人的欲望總是容易膨脹，欲壑難填，人的內(nèi)心深處總是有些貪心，可以貪心不足蛇吞象。剛才還有跟老媽探討更換衣柜的事情，她一個字：否。東屋地還是老地磚，紅花兒地面似乎與廚房及其它房間色調(diào)格格不入，可要擊碎現(xiàn)有磁磚再去鋪新磚，工程時間長，并且屋里東西太多，實施起來難度大，考慮各方面因素，就放棄了對東屋地面的重鋪的計劃和想法，或許這決定不合適，也或許經(jīng)過一個冬天嚴寒的侵蝕，原有地磚會毀壞，但仍然會想辦法給老媽一個全新環(huán)境，一個舒適的居住空間。</p> <p class="ql-block">完全修繕完估計還得兩天三天，屋里收拾還得幾天，距離我請假期限距離越來越近，月初返程的計劃恐怕難以執(zhí)行，延續(xù)假期還有待批準，有點心急如焚，屋子收拾完還有倉庫房頂要修，那么多等待我去做的事情，只能一樣樣做，如果我是男生，或許任何事情都不在話下，可如今修繕房屋需要沙子我找人幫拉，需要搬東西等體力活兒都無法親力親為，還是男生好，如果我是男生，老爸或許就會堅定不移地早早去南方生活了，因為我是女兒，他不想給我和婆家填麻煩，他要讓孩子負擔小些，女兒無法完成太多太多，老爸的遺憾之一就是沒有兒子，如果我是他的兒子該有多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繼續(xù)忙去了，收拾物品真讓人頭疼，關(guān)鍵是老媽總是下禁令不讓扔，東西理完和沒理相差無幾，想扔扔不出去，亂七八糟的一堆，哎，老人的想法兒，我有時真難以接受，可依然要繼續(xù)后續(xù)的工作……</p><p class="ql-block">老爸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崩习掷蠇屢惠呑拥墓?jié)儉和生活樸素，讓他們住慣了老屋，行為習(xí)慣也不好改變，唯一能改變的是“歲月輪回蒼桑至，朝朝暮暮鬢如霜”。希望老媽能改變想法，希望老媽能健康快樂地活著，享受著女兒給安排的一切，讓我愧對老爸的心減輕一點負擔和痛苦。</p><p class="ql-block">生活仍然繼續(xù)，勞動仍然繼續(xù)……用盡力氣尋求自己的詩和遠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