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七月流火,太陽無情地炙烤著大后山這片土地,一架架風(fēng)電架矗立在山坡、草地上,風(fēng)電架葉片不停地旋轉(zhuǎn),葉片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耀眼的光芒。</p><p class="ql-block"> 塞北的季節(jié)似乎只有兩季,即冬季和夏季,下幾場大雪然后再刮幾場大風(fēng)。今年進(jìn)入夏季幾乎未下一場雨。小草頑強(qiáng)地鉆出地面,翠綠的顏色與死草的枯黃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今年草原的顏色。各種顏色的野花為了躲避陽光的暴曬藏在草叢下面,就連最喜歡陽光的馬蓮花此時也低垂下驕傲的頭,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p> <p class="ql-block"> 地里種的莊稼因沒雨水的原因未出齊苗顯得稀稀拉拉,一只野兔被鋤地的農(nóng)民大聲的埋怨聲驚擾從地旁灰色的檸條林中竄出順著土地向前奔去,身后騰起一溜黃塵……</p><p class="ql-block"> 放羊老漢大聲吆喝著擁擠在一起的羊群,羊兒挺著瘦弱的脊梁追逐著青草的嫩綠,因草生長的低矮只能勉強(qiáng)啃到一點,羊的嘴唇似乎挨住了地皮。放羊老漢喝干了水壺里面最后一滴水后不停地埋怨著,七月的草場羊兒們根本吃不飽。一冬天也沒舍得給羊兒喂食精料,這幾天不喂不行了,放羊老漢無奈拿出了最后的那點積蓄買了一車玉米,羊兒是他今后生活的所有希望。</p> <p class="ql-block"> 六騾子老漢停下鋤頭,用手在額頭上摸了一把,順手把汗水甩在了地上。他抬頭望了望天,天空無一絲云彩。村里稍年輕的村民都出外打工掙錢去了,就剩下些老弱病殘的村民。</p><p class="ql-block"> 去年一噸碳漲到了2000多元,政府雖然每戶補(bǔ)貼了些差價但六騾子老漢還是感到了少有的壓力,白天一群老漢蹲在墻根下閑聊靠太陽取暖,晚上燒上幾塊碳和麥秸勉強(qiáng)過了個冬。</p><p class="ql-block"> 今年村里跑縣城的那輛面包車的車費也漲價了,聽司機(jī)說汽油每升漲到了近十元了。六騾子老漢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升汽油比一斤菜籽油都貴,一升汽油能買四斤白面,農(nóng)民種的東西咋這么不值錢哩!汽油是能吃了還是能喝了,六騾子老漢憤憤地朝地下啐了一口。</p> <p class="ql-block"> 一陣清涼襲來,烏云漸漸籠罩了天空,三兩點雨滴落在田野,隨即一陣大風(fēng)刮過,云便又被吹的了無影蹤。 六騾子老漢無奈地?fù)u了搖頭,眼睛便定定地盯住天空,死死看住那個重又露出光芒的太陽。</p><p class="ql-block"> 忽然,太陽變得越來越紅,六騾子老漢一陣眩暈,他撤回目光,遠(yuǎn)處的風(fēng)電架也變成了紅色、地里的莊戶也變成紅色、手里的鋤頭也變成紅色………血從六騾子老漢眼底涌出,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