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以禮河，那是一條神奇秀美的河，四十年前，一位年輕的大學(xué)生與這條河結(jié)緣。以禮河給了他脫胎換骨的磨礪，推斗車、打風(fēng)鉆、睡工棚，風(fēng)餐露宿，櫛風(fēng)沐雨，他把壯麗的青春和一腔熱血全部奉獻(xiàn)給那段艱苦的充滿激情的歲月。以禮河也是他人生的重要驛站。從那里起步，他開始劈波斬浪，風(fēng)里越險灘，雨里度滄桑，從金沙江、怒江、瀾滄江、長江……風(fēng)塵仆仆，一路走來?！吧剿Ｌ臁保@是他給自己撰寫的座右銘，也是他一輩子游走于大江大河追求水電事業(yè)的精神境界。他把這四個字解讀為：“壁立千仞、上善若水、海納百川、天道酬勤?！彼倪@種“攀峰璧千仞，海闊天空行”的精神氣質(zhì)，也正是他對水之聲、山之光所生發(fā)的一種特有的感情和靈氣。</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7年9月，那是一個激情燃燒的歲月。出生在內(nèi)蒙古豐鎮(zhèn)市隆盛莊鎮(zhèn)的賀恭從武漢工學(xué)院畢業(yè)，響應(yīng)黨的號召“到農(nóng)村去、到邊疆去、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他來到云南會澤縣境內(nèi)的以禮河水電站，從此鑄就了他一生追隨江河的夢想。</p><p class="ql-block"> 他分配到云南水電站工地，長期從事水電工作，參加過云南省以禮河水電站、西洱河水電站、瀾滄江漫灣水電站及三峽水利樞紐工程的建設(shè)。曾在云南電力系統(tǒng)、瀾滄江漫灣水電站、三峽總公司、國家電力公司、華電集團等企業(yè)任領(lǐng)導(dǎo)職務(wù)。他是教授級高級工程師，全國“五一”勞動獎?wù)芦@得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歷經(jīng)幾個月的采訪，無論走到哪里，只要接觸到隆盛莊人，都會在不經(jīng)意間聽到對賀恭的贊揚。可見，賀恭先生的名字已經(jīng)深入隆盛莊人的心里。賀恭先生為家鄉(xiāng)做出了貢獻(xiàn)，他的事跡將永載隆盛莊史冊。一條水泥路，千秋教育史，體現(xiàn)了他熱愛家鄉(xiāng)的高尚情懷。倒流水人的那份情感是那么的樸實深沉，一個游子即使為家鄉(xiāng)做一點點事，盡了一點點力，大家都會念念不忘。他們對賀恭的贊嘆是由衷的，這就是厚道的家鄉(xiāng)人啊。給我的永遠(yuǎn)是一種溫暖和感動的心緒，一種忘不掉的記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座城鎮(zhèn)無論大小，有了路才會四通八達(dá)，有了路，才會車水馬龍，華蓋云集。遠(yuǎn)古的隆盛莊由于交通的方便，商業(yè)發(fā)達(dá)，很是繁華。后來，世事多變，鐵路與公路的改道而行，隆盛莊逐步衰落。從大北街到大南街這條延續(xù)了許多年的破舊路，前幾年終于硬化成了水泥路，這條路的落成，是賀恭先生為隆盛莊做的一件公益事業(yè)。從此，隆盛莊這座在地圖上找不到去處的偏僻小鎮(zhèn)，長街不再破敗不堪，馬路不再坑坑洼洼，路邊擺攤的小商販高高低低的吆喝聲，使這個市井小街不再沉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沐過小鎮(zhèn)無染的陽光，當(dāng)我再次踏上古老的長街，正是2016年的晚秋。經(jīng)過十個全覆蓋的隆盛莊，大街小巷的路面都已經(jīng)硬化，呈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干凈整潔、安靜祥和、空氣明朗的古樸小鎮(zhèn)，給我一種歸鄉(xiāng)的安逸和踏實之感。</p><p class="ql-block"> 走進隆盛莊唯一的一座小學(xué)。嶄新的教學(xué)樓、操場、活蹦亂跳的孩子，讀書聲、歌聲……不禁讓我想起兒時念書的那所南完小學(xué)，歲月已經(jīng)把當(dāng)年的痕跡沖洗得干干凈凈。一切都被現(xiàn)代化的設(shè)施代替?！澳苡羞@么一座學(xué)校，不容易啊，這樓房是賀恭給籌建的?！边@是隆盛莊人異口同聲的話題，久久凝視著“隆盛莊小學(xué)”，這幾個賀恭先生的題字，突然感覺，小鎮(zhèn)的文化有了一個傳承的基地，發(fā)展教育事業(yè)必定是一方人拭目以待的大事，造福后代的千秋大業(yè)是隆盛莊興旺的保證。我不禁對賀恭先生的敬意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北京華電大樓1709室，我和賀恭先生見面了。這是一套很寬暢的房間，華電老年活動中心，退休老干部生活的一個安逸港灣。這里有濃郁的書卷氣息，有靜逸的空靈之美，這里是賀恭先生的心靈休閑之所。寬大的書畫案，四壁懸掛的字畫，紙墨筆硯，文房四寶，各種形狀的石頭、石硯、石雕真讓我贊嘆不已、目不暇接。藝術(shù)永遠(yuǎn)如凈化心靈的吸塵器，塵世的污染頃刻間蕩然無存。我和賀恭先生對坐在沙發(fā)上，一杯濃濃的紅茶拉開了我們的話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和賀恭先生的交流，無主題，也隨意。談話中，更多的是講家鄉(xiāng)隆盛莊的事。他雖然離開故鄉(xiāng)多年，卻和那片土地有著血濃于水的感情，有著說不盡的眷戀和思念之情。每個人的記憶深處都有個故鄉(xiāng)的背影，或遠(yuǎn)或近，或濃或淡，不經(jīng)意地，總是會牽扯出許多情懷。他懷念父母，追憶親友，尤其是退休這幾年，老是禁不住回望故鄉(xiāng)，回望那段或青澀晦暗或甜蜜憂傷的路程，回望那段永遠(yuǎn)回不去的時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18年賀恭的父親賀光祖從大同市來到了隆盛莊，一直在商務(wù)會做繕寫工作。賀恭的母親是土生土長的隆盛莊女人，她賢惠能干，治家有方。隆盛莊大巷子，有一座土木結(jié)構(gòu)的完整四合院，1943年，賀恭在這里降生。賀光祖從小熟讀“五經(jīng)四書”，給孩子起名字，以“溫良恭儉讓”排序，賀恭排行三，故名“恭”。窗前花欄墻圍起的花池旁，一把陳舊的木椅上，年少的他翻看著父親經(jīng)常繕寫的那些文字，嗅著淡淡的墨香反復(fù)吟誦，這些方塊字讓他著迷，只覺得認(rèn)識了它，走出家門就不會迷路。后來，他真的離開了家鄉(xiāng)，離開那座他眷戀的四合院。那年他剛剛念完初小，他們?nèi)揖瓦w移到集寧。隆盛莊南完小學(xué)那些老師，那幾排房子，那不太平整的操場，都已經(jīng)成為他記憶中永遠(yuǎn)抹不掉的印象。許多年過去了，他忙著念大學(xué)，忙著到云南邊陲，忙著三十六年間在水電行業(yè)，攀高崖涉險灘，在那些驚心動魄，氣壯山河的拼搏中，他也沒有把家鄉(xiāng)那些陳年舊事忘記了，連他自己也難以置信，“隆盛莊”這三個字，如同一枚鏤刻的圖章，始終頑固地印在他的大腦里。原來，小時候能記住的事一輩子都不會忘掉，因為忘不掉，所以，才常常懷念，因為懷念，也常常想回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春去秋來，斗轉(zhuǎn)星移，南國的江河已把北疆兒子的血脈融入；被歲月染白了頭發(fā)的賀恭，許多年穿越萬水千山，橫跨大江南北，丈量了無數(shù)條江河，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獻(xiàn)給了中國的水電事業(yè)。在舜帝時代，大禹治水三次路過家門而不入，那么，賀恭何嘗不是效仿大禹，廢寢忘食，殫精竭慮地忘我工作著。三年五載不能回家看望父母，逢年過節(jié)不能和妻兒團圓，已經(jīng)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特別是他父親臨終的時候，也未能了卻見兒子一面的最后心愿。他長跪在父親的棺木前含淚以詩文悼念：“秉性溫和文蘊深，眾皆尊稱老先生。歷經(jīng)三朝亂與治，見證上紀(jì)舊換新。讀書寫字承基因，待人接物傳家風(fēng)。永記二十七年前，慈父臨逝呼兒聲?！彼寄钅赣H的時候，就提筆作詩：“小腳蹣跚行，腰板直挺挺。一生不識字，滿口新詞誦?？鄵呜毤彝?，甜來疲神心。這是我母親，雖逝神永存?！?lt;/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賀恭的內(nèi)心，對故鄉(xiāng)懷有的那份濃得化不開的情緒，應(yīng)該是緣于生命中最初的感受與美好。故鄉(xiāng)，永遠(yuǎn)與童年相連，兒時的那片土地和歲月，給了他最初的成長，也給了他太多的憧憬與莫名的悸動。他人生篇章中那一點靈動的色彩，生命長河中那一朵激蕩的浪花，又怎能和這鐘靈毓秀的山水分開。那山、那水、那人，那里的一切一直撩動著他歷經(jīng)世事的心，他從一個不大懂事的懵懂少年，離開家鄉(xiāng)時候，卻很少回去，但不回去，不能說他忘記故鄉(xiāng)。他心中對故土的守望與眷戀，一直都難以抹去。他喜歡故鄉(xiāng)那條淺淺的倒流的河水，那片淡藍(lán)淡藍(lán)的天空，偶爾可以看見漂浮著幾朵柔軟干凈的云，它就這樣輕輕地撞開了他的心扉。他的心隨著那朵云無窮無盡地漂浮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聆聽賀恭先生對自己一生往事的回憶，不禁讓我對他肅然起敬。說到他任職期間的許多事，賀恭的神態(tài)淡然謙遜，一個人一生中，難得中央領(lǐng)導(dǎo)的任命書，而得到共和國兩任總理頒發(fā)的任命書的，更是鳳毛麟角，但賀恭榮享其譽。他曾轉(zhuǎn)戰(zhàn)南北，逞英顯豪，叱咤天地之間，“一身正氣壯胸襟，兩袖清風(fēng)納乾坤?！?；他上善若水，追大禹憶李冰，治水為任；他劈波斬浪，海納百川，讓生命在天水之間大放異彩，但更讓我欽佩敬重的是他的這種淡定謙遜的品格和氣質(zhì)，急流勇退謂之知機。過去的輝煌成就在他心中已成永恒，退休后的他，仍然立志于文化事業(yè)。他寄情筆墨，創(chuàng)作了一大批謳歌祖國大好河山，水電工程建設(shè)和人生感悟方面的書法作品和詩歌。他是一位情致高遠(yuǎn)、風(fēng)清骨峻、激情澎湃的詩人和書法家。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理事會第五屆、六屆理事。“是山不是海，山勢如龍行。是江不是海，江流若海涌。是壩不是山，壩聳如山雄。山水壩相融，阿海夢成真?！边@首氣勢磅礴的詩，抒懷了他指點江山，壯闊豐美的氣魄與胸襟?！耙簧捱^勤耕耘，再奉余熱又一春?！边@是他生命的真實體驗，也是他晚年最光彩閃爍的人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個下午的漫談，已經(jīng)接近尾聲，賀恭先生即興揮毫，為《隆盛莊記憶》這部書名題字題詞。他說，隆盛莊是他的出生之地，也是他父母的最后歸宿。生命的根永遠(yuǎn)扎在那片土地上。他年年清明節(jié)要回去祭奠雙親，正如他在詩中寫道：“雙親留卻恩上恩，子女常懷情中情?！彼卸鞲改傅酿B(yǎng)育，感恩家鄉(xiāng)這塊土地。臨別時，賀恭先生贈送我近年來出版的全套書法詩詞集：《七旬志·子敬詩書言文集》《蘭亭韻》《子敬詩詞聯(lián)句百首》《子敬自心詞楹聯(lián)選》。賀恭先生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他的生命中永遠(yuǎn)有一個海天之外的世界，一個山花爛漫的第二春天。靈氣與天水相連，精神與滄海交融。在這喧囂的塵世，他執(zhí)著地用一滴水的華美點綴生命的絢爛色彩。這一滴水的存在，誰又能說，無色與沉默是一種蒼白與單調(diào)？</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賀恭，字子敬，內(nèi)蒙古豐鎮(zhèn)市隆盛莊人。祖籍紹興。曾在云南電力系統(tǒng)、瀾滄江漫灣水電站、三峽總公司、國家電力公司、華電集團等企業(yè)任領(lǐng)導(dǎo)職務(w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美篇編輯：止水孤魚</p><p class="ql-block">美篇攝影：百度圖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