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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xiāng)記

書成

<p class="ql-block">  每到節(jié)假日,我總是心急火燎地趕回老家棣花,去會會鄉(xiāng)黨朋友,去務弄院子里的菜蔬瓜果,再給那些花兒澆澆水,施施肥,捉捉蟲子,有時候還與樹上的喜鵲對對話,逗逗樂……這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慣,也是生活的一種樂趣,如果不這樣,心里總是癢癢的,像丟了魂似的,很不舒服的呢!</p><p class="ql-block"> 上周五下了班,我照例坐“商丹專線”回家去。進了院門,先從自來水管上接水澆了萊園子里的大青菜,又澆了上周六栽的辣椒、黃瓜苗,看它們舒枝展葉的樣子,心里很高興。然后,就去鄰居向陽家串門子,向陽不在家,他父親在樹下歇息,看我來了,倒水、發(fā)煙,我搖搖手,表示不抽煙,但把茶水接著了,慢慢品茶,聊天。他告訴我,棣花明天搞旅游節(jié),聲勢浩大,光臺子就搭了三天,省市領導都來參加,還有文藝節(jié)目助興……正說間,西街村的梁生記來了,給我倆拍了照,又制作了抖音發(fā)在網(wǎng)上,一霎時,點贊的人成百上千,我們三個笑得前合后仰,連稱他手藝不錯,是個“巧人”。</p><p class="ql-block"> 走出向陽家的大門,我來到了塬上的包谷地里鋤草。包谷苗已經(jīng)一乍高了,長得綠油油的,很是可愛。但同時地里長了好多灰條、刺蘚、打碗花,還有“毛老鼠草”,我趕緊脫了外衣,揮鋤除草。夕陽晚照,清風徐來,我不時用手擦擦汗,把一顆顆草摟倒,扔在一邊,讓它們“斷子絕孫”,讓包谷健壯成長,雖然累,但心里高興。</p><p class="ql-block"> 夕陽落山時,包谷地鋤完了。口渴的我,掮著鋤頭往回走,剛到家,縣土地局的馮旭紅局長打電話,說三秦出版社的高老師來看我,已經(jīng)到了棣花景區(qū)西門口。我聽了,立馬高興得要跳起來,馬上打掃屋子、燒水、洗水果、倒瓜子,剛弄完,高老師和他的愛人袁老師就進了門,給我?guī)砹俗约悍N的大米、蓮菜、茶葉。袁老師是醫(yī)學博士,又是農業(yè)博士,種了十多畝地,家里養(yǎng)了十多只狗,十多只貓,還有鴨子,大白鵝,有近三畝地的桃園,剩下的種了水稻,是個地地道道的“土地主”,我們常交流種地經(jīng)驗,探討人生哲理,從她哪里,我學到了很多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懂得了很多人生道理。</p><p class="ql-block"> 在我簡單樸素的屋里,高峰老師和袁心月老師,以及馮旭紅、遠州坐在一起,侃侃而談。高老師雖然剛做過小手術不久,但精神挺好,他告訴我們:袁老師曾經(jīng)是武警部隊的教官,還是治病救人的醫(yī)生,這幾年租了十多畝地,種稻子、蓮藕、包谷;養(yǎng)了十多只貓,一大群狗,還有雞鴨魚,忙得不亦樂乎,家里常是高朋滿座,品茶論道,實實一個“農業(yè)科技專家”,也是個“莊稼漢”,說得大家哈哈大笑??粗鴾厝崞恋脑蠋?,真想不到她還有這些能耐,不由得向她投去敬佩的一瞥……</p><p class="ql-block"> 有旭紅和詩人遠州陪同,我們邀請高老師一家去了萬灣農家樂。菜是家常菜:洋芋粉餅炒臘肉、紅薯粉涼粉、韭菜炒土雞蛋、漿水豆腐、紅薯丸子……酒呢?是陜西人愛喝的“六年西鳳”,高老師剛剛病愈,不能喝,倒是袁老師喝了幾杯——但據(jù)我所知,她酒量還可以,只是新到一地,謹慎一些罷了。</p><p class="ql-block"> 安排高老師他們住在了丹鳳的金山酒店,我回家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玻璃,外面星光璀璨,夜風習習,只聽見院子里核桃樹葉被風吹得“沙沙”的聲音,多好聽??!鄉(xiāng)村的夜晚靜謐又美麗,跑了一天的我甜甜的入睡了,連遠處的慶祝節(jié)日鞭炮聲都沒管,舒胳膊展腿,覺得舒服極了!</p><p class="ql-block"> 翌日,位于棣花陳家溝口的大廣場上人山人海,一排排白色的椅子擺放在綠色的地毯上,臺上布置得莊嚴肅穆,省市領導講完話,節(jié)目就開始了,有“龍騰風舞”“夫妻觀燈”,還有“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因太陽暴曬,我和丹平、生記出了會場,來到平凹家喝茶,平凹參加旅游節(jié)去了,我坐在他的“丑石”上,看月季花灼灼,石榴花火紅,不僅感嘆起來:昔日修水庫抬石頭編簡報的平凹,如今成了名人,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擁,粉絲一溜帶串,這是天命,還是個人努力?也許皆而有之吧?</p><p class="ql-block"> 已近中午,想想新栽的菜苗需要澆水,用樹枝遮蓋,我趕回家一看,果不其然,菜苗已經(jīng)曬蔫了,趕緊找樹枝蓋好,又提水一勺一勺澆灌,看見它們活泛了,我才放心地擦擦汗,回去喝茶,吃水果。</p><p class="ql-block"> 下午三點半,好朋友安民開車接我返城,望著院子里盛開的月季花,攀爬在院墻上的凌霄花,正在向樓頂上攀援的葡萄樹,我戀戀不舍,頻頻回頭,別了,家園,別了,我可愛的喜鵲、燕子,螞蟻,還有花草樹木,以及滿院金色的陽光,然后,登上車,心想,下周我還要回來,種菜,鋤地,拔草,串串門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