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章/原創(chuàng)</p><p class="ql-block">作者/陳元春</p><p class="ql-block">插圖/來自網(wǎng)絡</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生 產(chǎn) 隊 的 老 瓜 園</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帶外孫女上街,順便買了兩個香瓜。北方春未,鮮瓜還是很貴的,十來元一斤,回家洗凈,切開給孩子吃。看著外孫女十分享受的吃著,我也饞了,切了小塊,嚼在嘴里,除了甜甜的感覺,還有些淡淡的“生”味。我知道,這就是打了甜蜜素的催熟瓜。沒辦法,這個時候,吃不到正宗熟透的瓜!哪像我小時候生產(chǎn)隊的瓜園里的瓜呀!差的太遠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年月,六七十年代,我地區(qū)差不多每個生產(chǎn)隊都有自已的瓜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所在的隊里,瓜園選在一片陽坡地(向陽),半山腰下,土質(zhì)細密,肥沃。開春,隊里將發(fā)得最好的土糞(豬糞,馬糞)細細的倒好,揚在所選的瓜地上,進行整垅翻地,做到嚴實,沒有坷垃,不跑墑。然后,在適宜的節(jié)氣,坐水把瓜籽種到田里,供一村人的食用,還可部分外賣。</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時,香瓜的品種非常少,有黃皮小圓甜瓜,大金道子香瓜,等仨兩個品種和普通的西瓜,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兒,就是種。但那時候的香瓜,沒上任何化肥,根本也沒有化肥,全部靠自產(chǎn)的農(nóng)家肥生長。也沒有現(xiàn)代的各種催熟劑,甜蜜素,膨大素之類化工合成藥劑;除草都是人工的。所生產(chǎn)的糧食,都是最為綠色環(huán)保有機的。但當時人們也不懂這些,就知道,所有食物就是好吃!而生產(chǎn)出的瓜果,則格外香甜,隔一里半里,就有瓜香飄來,就別說吃在嘴里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最值得盼望的時候,終于到了。村里的瓜園開園了!村里會摘熟透的瓜,在社院里分賣給社員,當然全是記帳,非常熱鬧。我們七八歲的小嗄子,則是最興奮的;圍在瓜車旁,瞅人不注意,擠上去‘搶”下一個,不用擦抺,和著鼻涕,一口咬下去,呀!實在太好吃了!再掰下一塊分給更小的妹妹,全院子嘻嘻哈哈,熱鬧非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夏未至秋,也分買幾次。而讓社員高興的是瓜地“罷園”時,剩下的品相不好的,半生不熟的,球球蛋蛋的,按戶分成堆,每家都有,免費發(fā)給大家食用,每戶都能領到大半麻袋,小嗄子們可以管飽、可盡“造”(吃)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當我們小嗄子長到十一、二歲半大小子時,膽子也大了,心眼也多了,就會要好的哥們田四虎子,李二鼻涕,王四等四五個鐵友,去瓜園蹭吃。當時看瓜園的是村里的老金頭,人比較和藹可親,瘦瘦的,小個子。見我們來了,閑嘮兩句,就給我們每人摘了一個大金道子吃?!按蠼鸬馈惫?,長橢圓形,瓜皮是墨綠和黃色相間的瓜,我們就叫它“金道”子瓜,吃起來,瓜味極濃,瓜肉一指半厚,半脆半面,極其芳香甜口,是那個年代我們的最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來,看瓜的人手增加了,來個老張頭,就不給我們瓜吃了。我們幾個半大小子就合計偷瓜。田四虎兒主意多,讓我和李二鼻涕、王四前去和倆個老頭閑搭古(嘮家常),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田四虎兒和另一個同伴,在遠處偷偷的爬進瓜地,把外衣脫下,系住袖口和扣子,每人用衣服裝下四五個瓜,再爬出來。我們約摸差不多了,就趕往約定的地點,找田四虎兒子們分享“戰(zhàn)利品”。那是吃的一個知足?。≡侔殉允O碌那那膸Щ厝?,給妹妹們吃,并說好不讓家大人知道,否則,會挨一頓“胖揍”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樣一兩次還可以,后來看瓜老頭們老謀深算,知道我們的“道道兒”,就一人招呼我們,一人下地巡查,讓我們無機可乘。我們幾個伙伴只得悻悻而歸。實在太饞了,就等天一黑時去偷,而天太黑了,是不敢去的;瓜地離村運運,還要經(jīng)過一片墳地,我們是沒那個膽量的。天剛擦黑,人,精氣神足,便于“行事”。得手多次,后來不知道什么地方露了馬腳,倆老頭會用電棒(手電筒)一頓亂照,我們也不敢靠前,又不能耽擱太久,只好灰溜溜的回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哈哈,這個季節(jié),我們幾個和看瓜老頭斗智斗勇,就這么“堅辛”而快樂的渡過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八三年后,生產(chǎn)隊黃了,實行家庭連產(chǎn)承包制了,分土地到家。幾乎每家都在自已的地里留上一二分地種瓜種菜,便于方便自已,減少開支。后來,又都改在自家小園里種瓜,方便看護。但由于院子里“窩”風,種出的瓜味不足,水氣大,也就不種了。而生產(chǎn)隊的老瓜地,也分到了個人家,也成了標志地,一提老瓜茬子,誰都知道在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時光荏苒,一晃幾十年光景,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生產(chǎn)隊的老瓜園成了記憶,成了那兩代人的話料。昨夜,我做了一個夢:藍藍的天空下,一片噴香翠綠的瓜園,我和兒時的玩伴,牽著手向瓜篷走去,看瓜的老頭正向我們甜甜的微笑著…</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