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11年7月1日，又一次來到塘棲，跟著老人慢慢地走下廣濟橋，橋下新村弄一個個大紅燈籠，像是漂浮在隔不斷的空氣中。街弄是有盡頭的，漫長到無盡頭的是那空氣中彌漫的一股股老底子的氣味。 </p> <p class="ql-block">上次來水北街已近晚邊，多數(shù)店家關(guān)了。咪龍看到一家翻絲綿被的店，聽說是手工做的，和老底子的絲綿被一樣, 況且塘棲的絲綿稱為清水絲綿，是絲綿中的上品。</p><p class="ql-block">她和小姐妹相約，這次就為手工絲綿被而來。</p> <p class="ql-block">我跟來了，圍著店里的繅絲女打聽。</p><p class="ql-block">原來這就是老早的繅絲方法，將蠶繭浸在熱盆湯中，用手抽剝。整個繭為原料的就是“長絲綿”，做出來的絲綿被貼身。</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當場做幾床絲綿被那要多長時間，所以9點多一到小鎮(zhèn)，我就開溜，興沖沖走向老街。</span></p> <p class="ql-block">由于對古鎮(zhèn)大致了解，這回重點是找老東西。</p> <p class="ql-block"><b>老底子的竹器店</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5, 25, 25);">小時候，家家都有竹子做成的器物，如竹床、竹席、竹椅、竹簾等，現(xiàn)用的不多了。印象深的是</span>竹椅，夏天，常帶一把坐上去就感覺清涼的竹椅，去臺門口、弄堂口、樹蔭下乘涼。</p> <p class="ql-block"><b>老底子的木器店</b></p><p class="ql-block">老早嫁女兒要十里紅妝，指的是嫁妝中漆成紅色的木器。老木匠告我，現(xiàn)比較好銷的是足浴桶。</p> <p class="ql-block"><b>老底子的中藥店</b></p><p class="ql-block">有老中醫(yī)坐堂門診，上百種中草藥，丸、散、膏、丹、酒等劑型擺列在桌上，時下夏興藥茶，冬興補酒膏方。</p> <p class="ql-block"><b>老底子的粗布店</b></p><p class="ql-block">手工制作、印染的粗布，全棉，沒有化纖成分。</p> <p class="ql-block">老底子塘棲古鎮(zhèn)是江南佳麗地, 掛這塊“御香樓”牌匾的地方，應是美女云集。</p><p class="ql-block">遙想小鎮(zhèn)當年，臨水的美人靠上有顧盼的美婦, 雨巷走過丁香一樣的姑娘, 踏青上墳時遇姣姣；即便是穿街走巷為生活忙碌的小嫂子,得益于水的滋養(yǎng)，也一個個清花水落，溫宛清秀。</p> <p class="ql-block">如今，美人離去，只有留守的老人，呆呆打量著游客。</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木牌門后，藏著老底子的繪金店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廣濟橋西，順德老碼頭，去杭州武林門的船在這里上下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往前，有貨運碼頭，有一艘運河船正在裝貨。</span>這就是老底子留存至今的夫妻船，船就是家，丈夫?qū)⒁淮瓤繁车酱希抟淮a疊整齊，小孩在船頭玩。</p> <p class="ql-block">古玩店、百歲坊茶樓、藕粉坊、哺坊等百年老店、老作坊，也一家家顯老擺老。</p> <p class="ql-block"><b>百年老教堂</b></p><p class="ql-block">里面有寬敞的禮拜堂，進門十字架上有句話：“耶穌來，為要尋找拯救失喪的人。”</p> <p class="ql-block">塘棲，負塘而棲，這塘就是河岸的堤塘，水南、水北街后來也由堤塘河埠集市發(fā)展而來?，F(xiàn)古鎮(zhèn)經(jīng)努力修復，在以廣濟橋為中間線的兩端，恢復了老街，老宅、大院也已初具面貌。</p><p class="ql-block">這次尋訪了兩座老宅，有一座還帶私家花園。</p> <p class="ql-block"><b>西姚宅</b></p><p class="ql-block">正逢周年黨慶，在老宅舉辦圖片展。</p><p class="ql-block">三進二層，清式建筑。寬14米，進深38米，面積540平米，已有200多年。姚宅的主人，在清朝太平軍駐塘以前，開設油車，后來又在民國時開設“乾泰新”油坊。</p><p class="ql-block">姚家人早已散去，宅已幾易其主。</p> <p class="ql-block">過前天井，進入中廳。中間是一張夫妻桌，正面一幅紅梅圖。</p> <p class="ql-block">廳后，花門花窗，連著過道墻門，相隔一大一小兩天井，?直通內(nèi)廳。門墻正面書：“崇樸尚儉”，背面雕刻精致。</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站在老底子的天井，抬頭望，想足不出戶的姚家小姐，當年仰望白晃晃的天空，是否飄過片云？</span></p> <p class="ql-block">空蕩蕩的樓上，朝南的花格窗有開有閉，暗暗的空間，一排透光的窗格外明亮，雖然沒有窗含西嶺，但那斑駁的墻，層頂?shù)耐?，不也如含一幅水墨畫?lt;/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走近窗前，西窗是東邊的窗景，東窗是西邊的窗景，正面是高墻、墻門和東西廂房圍合的天井。</span></p> <p class="ql-block">從后門出，磚砌的門樓也不多見。</p> <p class="ql-block"><b>緣園</b></p><p class="ql-block">一座帶私家園林的大宅院，不是有緣，也不會進去。</p><p class="ql-block">水北街177號，在西邊街尾，五六個門面只開了兩間，開著的也只卸了幾扇木牌門。此前，不知道緣園，覺得這家店起名緣園很奇怪。</p><p class="ql-block">踏入一步，看到柜子上有門票，眼睛一亮，一問才知道店后就藏著一處帶園林的私宅。</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店堂連著墻門，門邊上掛著招牌，里面很大，是余杭美術(shù)家協(xié)會塘棲分會、又是香雪海藝術(shù)館所在地。</span></p> <p class="ql-block">幾個院落天井，無特別處，多些花木盆景。</p><p class="ql-block">轉(zhuǎn)入宅內(nèi)，轉(zhuǎn)到假山池畔，才覺得移步換景，別有天地。</p> <p class="ql-block">廊下鳥籠內(nèi)養(yǎng)著一只八哥，“歡迎、歡迎”，說得清晰。</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小小巧巧的船埠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臨水建有水榭，辟為茶室餐館。</span></p> <p class="ql-block">妙的是“三分居”， 三分在居，內(nèi)是一幢民國時建，裝著彩色玻璃窗的小洋樓；七分在居外的曲橋水榭，一池綠水。</p> <p class="ql-block">這就是此宅的主人，60歲出頭的塘棲“原居民”呂幼綱。</p><p class="ql-block">其祖上便是塘棲的望族呂氏家族，元末明初自浙江金華遷居至此，已祖居近600年。歷史上，呂氏后人先后兩次獨資修造廣濟橋。明嘉靖年間，先祖<span style="color: rgb(50, 62, 50);">呂需，是非常有個性的一位書畫名家，</span>許多著名畫家與其常有唱酬。</p><p class="ql-block">他自己是一位資深的古物收藏家，窮畢生之力，以物會友，并勤于書畫。安居之余，展出藏品字畫，并有后人經(jīng)營私房菜，且娛樂，且營生。</p> <p class="ql-block">上樓，樓梯上有兩扇門，白天收起，晚上放下拴上，私密、防盜。</p> <p class="ql-block">樓上有按清代布置的一間臥室，有雕花紅木大床，箱柜，洗臉架等。</p> <p class="ql-block">床板上的雕刻細致，人物羽羽如生；且保存完好。</p> <p class="ql-block">憑窗可俯瞰南面白墻黑瓦的宅院，在院里走走，可看墻上的磚雕石刻。</p> <p class="ql-block">老宅內(nèi)刻意擺放著一些老物件，老字畫。</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還有一張民國時期的訂婚證書。</span></p> <p class="ql-block">咪龍和小姐妹，也就個把小時，買好了當場做起來的絲綿被；電話聯(lián)系我，那時我還在姚宅，請她們開車先回去，把我留下。她們走了，我心里篤定，中午，就留在緣園吃飯。</p><p class="ql-block">主人一家在后廳吃，我在前面的天井里吃，大樹底下放著石橙石桌，一盤炒苦瓜，一盤清蒸鯽魚，一盤清蒸黃鱔，一杯高度土燒酒。</p><p class="ql-block">苦瓜烈酒，野生河鮮，一個人自飲自酌，想來老底子的小老頭也就這樣了。</p> <p class="ql-block">下午，沿著運河邊的廊檐慢慢往回走，慢慢回味老底子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近處的老碼頭，系纜繩的石已被打磨的十分光滑，船影已漸遠。水中不停晃動的老屋倒影，恍若昔日繁華在不停地招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THE END.</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