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深人靜，營區(qū)里的熄燈號剛剛吹過，我打開手機里的喜馬拉雅APP，里面正播放毛阿敏唱的《燭光里的媽媽》：“噢媽媽，燭光里媽媽，您的黑發(fā)泛起了霜花；噢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臉頰印著這多牽掛；噢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噢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眼睛為何失去了光華……”聽著這首動人心弦的歌曲，我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xiàn)出兒時家中那盞小油燈，浮現(xiàn)出油燈旁母親親切的微笑。</p> 小時候，鄉(xiāng)下還未用上電燈，家里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煤油燈。因此，那會兒的夜晚都是在煤油燈下度過的。每當(dāng)夜幕降臨，隨著母親劃動火柴，那盞小油燈便亮了起來。油燈的火苗是橙黃色的，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引人注目。晚風(fēng)微微吹來，小小的火苗緩緩地?fù)u曳著，仿佛母親向兒女們輕輕招手。于是，我們兄妹幾個便像小鳥一樣分別從各處聚攏過來，投到父母親的羽翼下，在歡笑聲中進入了又一個晚間。 <p class="ql-block">“開飯啦，快些洗手哦?！蔽覀儽奶鴦傁蛐∮蜔艨拷懵牭搅四赣H充滿慈愛的吩咐。那時家中生活困難，飯菜是非常簡單的，不過我們也沒有更高的需求，只要能在父母身邊吃飽肚皮就滿足了。母親呢，看著孩子們快樂地圍坐在煤油燈下，津津有味地扒拉著碗里的飯菜，目光中流露出無盡的憐愛。</p> 這時候，我就靜靜地凝視著這樣一幅畫面：燈光照著母親的笑臉，忙碌了一天的她似乎毫無倦意；母親的身影投在后面的墻上，顯得格外高大。一個又一晚上，燈光下的這幅動人畫面始終為我矚目，也永遠珍藏在我的心里。 晚飯后，煤油燈下的生活照例是單調(diào)而又溫馨的：我和哥哥姐姐在燈下做作業(yè)，年幼的妹妹到一旁玩耍，父母親則在燈光遠一些的地方做家務(wù)。 在我的記憶中，母親總有做不完的事。暗淡的燈光下，母親或者紡紗織布，或者縫補衣服，或者打線衣、納鞋底，常常是一覺醒來，母親仍在不知疲倦地操勞著。小油燈呢，無論天有多黑，夜有多深，總是忠實地陪伴著勤勞的母親，目睹著母親以那靈巧的雙手和濃濃的愛意，經(jīng)營著這個清苦的家，使之充滿生機，其樂融融。 當(dāng)橙黃色的燈火燃起之時，也常常是我們幾個兄妹接受家教之機。母親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對為人處世頗有心得，對我們的要求也非常嚴(yán)格，比如大到尊老愛幼、助人為樂，小到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凡是想到的、看到的，都要不厭其煩地教誨。 想起來真是慚愧，兒時的我開始是很聽話的，但后來稍稍喝了幾瓶墨水，便有一些飄飄然了，盡管母親講那些道理我都明白，可就是不太愿意去做。而且母親越是不主張的事情，我越是想去試試。這樣，我就經(jīng)常成為母親在油燈旁教育的重點對象：今天什么事做得不對，哪些話說得不妥，等等。有時母親說得重了，感到委屈的我還不識相地回嘴，那時我就“慘”了，免不了會被嚴(yán)母“修理”一頓。那盞小小的煤油燈可以見證，小時候的我是在母親的嘮叨和數(shù)落聲中長大的，也正是由于慈母的嚴(yán)格教誨，使我漸漸懂得了不少做人的道理，養(yǎng)成了許多良好的行為習(xí)慣。 那時商品供應(yīng)極度匱乏，煤油屬于緊俏物資，不是隨便能夠買到的。為了確保煤油“長流水不斷線”，特別是確保孩子們晚間做功課，母親經(jīng)常強調(diào)節(jié)省燈油的重要性，要求做到：可以晚點一會就決不提早點燈，能夠早些熄燈的就決不推遲，可以利用月光時就盡量不要點燈，做家務(wù)時燈頭小一些能夠看得見時就盡量小一些。在母親的嚴(yán)格把關(guān)下，晚上常常等到實在看不見時才點燈，燈芯也盡量捻得小之又小，只有當(dāng)我們幾個孩子做作業(yè)時，她才把燈捻亮一些。 高中畢業(yè)一年后，我報名參了軍。臨行前的那天晚上，母親一改過去節(jié)省燈油的做法，早早地點起了煤油燈，把我的行裝看了又看，整了又整；然后，又將那些做人的道理一條條地叮嚀囑咐。夜深了，母親吹熄了燈說：“我要休息啦，明天還得送你遠行呢?！蔽疑钪赣H的心思，一定是讓我先睡，自己還要挑燈夜戰(zhàn)呢，也不忍心拂她，當(dāng)即裝出困頓的樣子不再出聲。 不出所料，過了一會兒母親便悄悄地下了床，點上油燈，神情專注地做起針線活來。暗淡的燈光下，我看到那是一雙鞋墊。連日來，母親已為我做了好多雙鞋墊了，但她仍說還不夠。望著母親飛針走線的樣子，不由得想起孟郊的《游子呤》來，心里感慨萬千：“母親啊，孩兒就要離開您遠行參軍了，母愛之深、親恩之重猶如春暉，孩兒雖盡全力，也難以報效萬一啊！” 入伍以后，軍營里沒有了那熟悉的小油燈，也見不到油燈旁母親的微笑和投在墻上的高大身影，然而在我這個遠行的游子心中，卻始終有那么一盞凝聚著母愛的油燈。 在我內(nèi)心，小小煤油燈成了母愛的象征，它寄托著母親的關(guān)懷、教誨和心愿。數(shù)十年來，正是這油燈照亮著我的人生旅程，指引著我克服前進道路上的一個個困難，陪伴著我度過難忘的軍旅歲月…… <p class="ql-block">夜更深了，腦海中思念母親的潮水仍在涌動，喜馬拉雅里感恩母愛的歌聲還在繼續(xù)；窗外的天更暗了，心頭那盞小油燈卻越發(fā)明亮，燈光下母親的微笑也更加清晰。</p> <p class="ql-block">魂牽夢縈的小油燈啊，你傾注著母親的愛，凝結(jié)著母親的恩，你是我心中永遠明亮的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5><i>圖片源自網(wǎng)絡(luò)</i></h5><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