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人在年青時都會干幾件錯事，出幾個洋相。這年齡段出的糗事有的是因無知引起的，有的是不知不覺發(fā)生的，有的是特定環(huán)境造成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年青時全好面子，大家爭強(qiáng)好勝，不是故意與有心的。我當(dāng)兵前二年就出了三件糗事，讓我當(dāng)年羞愧的無地自容，讓我至今銘記難忘。</p><p class="ql-block"> 1969年12月參軍沒多久就趕上了全軍大拉練。新組建的608團(tuán)第一任團(tuán)長黃再漁一直用抗美援朝打仗那一套訓(xùn)練部隊的行軍能力。那時野營拉練真苦，全副武裝負(fù)重35公斤每天100里以上的路程，記得最多時好像連續(xù)走過200多里。晚上休息是一天最舒服的事了，用熱水燙下腳，衛(wèi)生員背上藥箱一個班一個班的串門，用針穿上馬尾給腳上打泡的戰(zhàn)士挑泡，用針挑開泡后放完里邊的積水，取出縫衣針留下馬尾，要不水泡會再積滿水。宿營地基本是在學(xué)?；蛘呱a(chǎn)隊的牛棚，地上先放上一層麥桔或者玉米桿，再鋪上軍用雨衣就是我們的床了，有時一人只有30公分的地盤，一般是2人腳對腳睡通鋪，一個人的被子鋪下邊當(dāng)褥子，另一個人的被子蓋上邊，行軍只背被子和大衣，不帶褥子。我與班長杜森林睡通鋪。那天走了100里，實在太疲勞了，躺下就睡的與死豬一樣，中間讓尿憋醒過好幾次，但就舍不得睡暖和了的被窩，心里不停念叨著就睡一小會兒再起來解手。第二天早上一起床，發(fā)現(xiàn)壞了，內(nèi)褲是濕的，再一摸身下班長的被子也是潮的，我尿炕了！一看班長還不知道，怎么與班長說呀，張不開嘴，真難受。你們不知道欲說嘴又難開的滋味，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詞來。班長見我那難受樣，就問我：“我昨天睡覺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一聽壞了，尿炕算不算毛病，別把我退回去。班長接著說：“你腳怎么了？我用手一碰你腳趾你就收，而且嘴上直抽冷氣?！痹瓉磉B隊集體生話，要求戰(zhàn)士晚上都要洗腳，平時都是用涼水洗腳。拉練前的一天晚上，我參加完與二機(jī)連的籃球比賽，回來接了一盆自來水，那水冰涼透骨，我把腳放到冷水中沾了一下，就不想沾第二下了，誰知腳趾讓這冷水一激得了趾關(guān)節(jié)炎，接下來幾天一碰就痛的鉆心?？捎植桓艺f，因連隊剛說要拉練，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我這時說自己腳痛，怕人家說我怕苦找借口，就誰也沒說參加了拉練，這個秘密讓班長發(fā)現(xiàn)了，我只好實說了，班長責(zé)備我說：“你怎么不早說一下?！蔽艺f：“時機(jī)不對，我怕人家說我怕苦，當(dāng)不上五好戰(zhàn)士。”班長搖了下頭對我說：“你呀，你呀，沒病裝病不對，有病不說更不對，這是小資產(chǎn)階級虛榮心，以后有什么事與我說實話，聽到?jīng)]有！”我聽到這，鼓起勇氣對班長說：“是！現(xiàn)在就說一個實話，我尿炕了?！薄笆裁矗俊薄皩Σ黄?，我把你被子尿濕了。”班長一聽連忙摸了下他的被子，哭笑不得的對我說：“行了，我知道了，不要對別人說了?！蔽衣牶筇貏e感激班長，我的臉面保全了。尿炕叫遺尿，是一種疾病，士兵有這毛病是要退兵的。好在我當(dāng)兵后就發(fā)了那一次水，不過也把我嚇了一大跳許多部隊都傳說著上鋪發(fā)水淹了下鋪的尿床故事，我當(dāng)新兵時睡上鋪，要是再來這么一次怎么辦，因為這事兵當(dāng)不成了多丟人？后來一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上鋪淹下鋪只是個軍營傳說，很難成為現(xiàn)實。因為當(dāng)年鋪的不僅有褥子，褥子與床板之間還有一層保暖的稻草墊子，厚厚的草墊子汲水功能厲害著呢，偶爾漏幾滴睡下鋪的人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p><p class="ql-block"> 1970年深秋，我們連隊從連云港回到臨沂團(tuán)生產(chǎn)基地楊家?guī)X收稻子。稻子全割好了，我們從地里挑到打谷場。挑稻子可是力氣活，我以為經(jīng)過一年的施工鍛練我體力沒問題，沒想到這挑稻子走的路長，有5里地左右。時間一長肩膀就受不了了，挑稻子與施工抬石頭用力是兩回事，施工我可以把二袋水泥200斤扛上山，路程短好堅持，空手下山就緩過勁了。但我想沒有什么過不去的火焰關(guān)，咬下牙能多走一步是一步，別人能干的自己也能干，就這樣我過了挑稻子的體力關(guān)?？蓻]過二天我惹事了。團(tuán)電影組到生產(chǎn)基地放電影，中途發(fā)電機(jī)壞了，他們用汽車發(fā)電堅持把電影放完，也不知道是那個地方漏油，讓我們班回去拿臉盆接漏下的汽油，好不容易看完了電影回到宿舍，連部通信員把臉盆送回來了，這臉盆中汽油還有殘余，在屋子中揮發(fā)著濃濃的味道，大家全嚷嚷難聞。當(dāng)時我想臉盆中汽油就是點底子，燒一下不就干了沒味了嗎？心中想手中動，我拿起火柴就點著了臉盆，沒想到這臉盆一下燃起了二人多高的火苗直上了房頂，我們住的是草屋，房頂沒有天花板，是一層高粱桿，高粱桿上的葉子一下點著了，我當(dāng)時就傻在那了。幸虧住在雙人床上的副班長與一個叫易中海的老兵，二人急中生智忙把大衣從床上向臉盆扔了下來，大衣壓滅了臉盆上的火苖，房頂上高粱桿的火閃了幾下沒著起來，從我放火到撲滅整個時間不到半分鐘，大家全嚇壞了，我們隔壁就是連隊彈藥庫，有火箭筒彈與60迫擊炮彈，這火要是著了，不用5分鐘就是一場惡性事故。那年底二班長已是楊玉林了，他鐵青著臉，心有余悸的說：這就是事故苗頭，這就是事故苗頭！大家全盯著我看，我當(dāng)時真想找一個老鼠洞進(jìn)去躲一下。</p><p class="ql-block"> 1971年底，天冷了，我們在連云港的施工任務(wù)結(jié)束，第二天就要回山東營房冬訓(xùn)了，晚上連部召集開會，布置檢查群眾紀(jì)律等有關(guān)事項，開完會我回班住地。我們班住在半山崗的村支書家，地勢比較高。當(dāng)我打著手電筒還有50多米就要到了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房東支書家豬圈中有個東西一晃，我連忙用手電筒想鎖定那個晃的東西，只見那東西在豬圈中來回躲避我的手電光，是什么我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那東西絕對不是豬，豬沒有那么靈活，另外房東家豬是黑的，那東西有的地不是黑的。不好！別是狼到豬圈來了，我連忙一邊照著那東西，一邊從腳底下?lián)炝藟K石頭跑了過去，到了豬圈跟前我高高舉起手中石頭，可怎么也砸不下去了。因為這次我終于看清了那是什么東西，是房東20歲的大姑娘，她在豬圈解手?？辞宄?，我也嚇壞了，連忙把手中石頭扔了，轉(zhuǎn)身幾步竄回屋子去了。我召集大家開會說了注意事項，但心中一直惴惴不安，一會兒房東姑娘拿著燒開的水壺到我們屋子，低著頭給我們的軍用水壺全灌滿水，一句話沒說就走了，我一直偷偷地看著她，想給她解釋一下，可是不知道怎么張嘴。第二天，我們出發(fā)前，房東一家給我們送行，房東家的姑娘也出來了，可是一直低著頭，沒跟我們說一句話，我也沒機(jī)會解釋，我想對房東姑娘說的話是：你放心，我沒看到你秘密的地方，什么也沒看清。40年來，房東姑娘低頭的樣子經(jīng)常飄現(xiàn)在我腦海中。</p><p class="ql-block"> 尿床、放火、用手電照大姑娘解手，這三件事不好忘，真他媽媽的難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于2010.8.10</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攝于1969年12月21日江蘇徐州太山營房</p> <p class="ql-block">1970年攝于新浦</p> <p class="ql-block">攝于1971年元月山東益都縣城</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芳華伴我走天涯</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五十年前離學(xué)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別罷椿萱沐曦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弱冠擲筆披戎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溶爐煉育桃李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軍營一入走天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天南海北都是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驀然回首青春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浮夢半世憶年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注：古時椿萱即父母</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