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辣子情結(jié)</p><p>李自立</p><p><br></p><p><br></p> <p>“陜西有個八大怪，油潑辣子一道菜。鍋盔像鍋蓋，面條像褲帶……”說起故鄉(xiāng)吃辣椒，一點不亞于全國各地的吃辣椒，曾經(jīng)讀過一篇文章說：“四川人辣不怕，湖南人不怕辣，陜西人怕不辣。”從這句話可以看出，在我的老家吃辣子絕對不是說說而已。</p> <p>在老家咥飯，沒有辣椒吃飯就沒了味道，說一句不好聽的，吃飯跟貓嚼的差不多，覺得飯一點兒不香，吃著總是不得勁；沒菜沒雞沒魚我能咥，沒有辣子讓我吃飯，純粹是瞎湊合呢。一頓飯，來一支八月剛從辣椒樹上摘下來的青紅辣子蘸點咸鹽，再來一個彬州的熱饅頭，一口饅頭咬一口辣椒，那簡直就是美娃她媽打美娃，美酷（哭）啦。</p><p><br></p> <p>我去過岐山扶風(fēng)鳳翔，我去過青海循化，我沒有去過湖南四川廣西，這些地方都產(chǎn)辣椒，在老家陜西，最長的辣椒串，用繩子串成串，挽成圈的周長差不多十二三米之長，最長的辣椒長度有三四十厘米之長。有一個武功農(nóng)林大學(xué)1991年前后研究的品種，紅線椒“8819”細(xì)長細(xì)長，吃起來辣辣的，脆脆的，辣的過癮，辣的有味兒。</p><p><br></p> <p>辣椒這東西，街面上品種多，好吃的也就那么兩三個品種，一是陜西的紅線椒，二是市面上的小米椒。這幾年市面上還有什么的螺絲辣椒，大炮辣椒，那些個東西我就純粹沒瞧上，用老家話說，“窩跟給牛和青草差不多，只有青草的草腥味兒，沒有辣椒的辣味兒，不夠勁?！比顺Ｕf：“人咥辣子圖辣呢，牛咥刺莧圖扎呢”沒有辣味的辣子還不如不吃。辣椒是我們老陜飯盤中的重要角色，沒有辣子飯的顏色無法搭配，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沒有辣子就差了紅色，沒有辣子，酸甜苦辣味兒就差一個辣字，金木水火土，就差一個火字，因此辣子是陜西和彬州人的生活必需品。</p><p><br></p> <p>我這人一生最容易知足，生活在天地之間，只要生活稍微給我一點小溫暖，我都會記一輩子，屬于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那種。</p><p>八七年剛畢業(yè)時間不長，龍高鄉(xiāng)來了一個招工的人，要招大批工人，當(dāng)時我們老三哥在龍高鄉(xiāng)上工作，讓我去龍高應(yīng)聘，當(dāng)天下午到了龍高，三哥從他們政府大灶上端來一碟青紅椒子，拿來三個饅頭。我青辣子蘸饃吃個得勁，饅頭筋道耐嚼，辣子辣的辛辣夠味兒，吃起來確實諂活。沒曾想我很沒出息，當(dāng)時一邊吃一邊心里暗想，原來這就是鐵飯碗的生活，啥時候讓我們?nèi)胰艘材芟裎胰邕@樣，好好咥上一頓青辣子蘸饃，我想我大和我的兄弟姐妹的臉上，肯定會露出燦爛的笑容。想著吃著一碟子辣椒一盤子饅頭讓我咥完了個毬，當(dāng)時就把我羞壞了，我估計當(dāng)時龍高鄉(xiāng)上的干部都會笑話我的，肯定會說農(nóng)民出身的窩土豹子，一輩子草肚子，你看窩簡直就沒吃過個啥，瘦牛見不得料升子響，給個青辣子蘸饃，就已經(jīng)丟人現(xiàn)眼又喪德了。</p><p><br></p> <p>那份工作干了時間不長，差不多當(dāng)年底我就回家，八八年春天我和父親弟弟就去了侍郎湖畔，在侍郎湖畔，我們父子一拍即和，當(dāng)年種辣子，辣子行里套甜瓜。偷瓜的人把辣子地踏成了操場，就是后來的辣子也有人偷，因為當(dāng)時的米家寺村，確實比起我們前原的大車，還是比較落后了一點，那一年我家的干辣椒差不多收了二三百斤左右，侍郎湖畔的時候，辣椒炒著吃調(diào)著吃，用面拌成疙瘩吃，農(nóng)活忙的時候拿一個饅頭饃，指頭縫里夾個辣椒邊走邊吃，冬天農(nóng)閑，我拉著架子車轉(zhuǎn)村轉(zhuǎn)戶去賣辣椒，還賺了不少錢補貼家用不提。</p><p><br></p> <p>在老家最常吃的就是煎湯面和黏面，只要吃面條，辣子是必須的調(diào)料，再好的面條不論怎么吃，沒有辣子，面條的味道大為遜色，煎湯面面條搟好，煎湯講究煎辣香，蔥花白，蛋花黃，菠菜芫荽起綠浪，油潑辣子紅汪汪，就等白龍來過江。如果咥黏面，一根面條長又長，紅袍綠褲映淡妝。老家人吃飯沒有辣子飯不香，老家的辣子吃著酣暢淋漓，吃著痛快。</p><p><br></p> <p>記憶中夏天吃午飯，一碗黏面半碗面湯，袖子編起，褲腿挽起，端著老碗，疙蹴大門墩上，吃在嘴上，辣在心坎上，男人吃的大汗淋漓，性格豪爽，放下老碗，隨便就能吼兩嗓秦腔。</p><p><br></p> <p>姑娘小媳婦吃著辣子調(diào)黏面，又是另一個模樣，不用打口紅，不用擦粉霜，瓜子臉蛋起熱浪，身材苗條賽嬌娘，滿滿的紅色辣子妝。小兩口更是一番景象，煎湯汪，日子旺，紅紅火火賽蜜糖。吃涼皮的不用講，涼皮辣子一樣香，澆上陳醋檔次上。</p><p><br></p> <p>又是一年八月天，又是辣子豐收的季節(jié)，下午摘完一茬，辣子樹樹滿園碧綠，等著中午驕陽一大晌，你再滿眼朝辣子行望去，姑娘全是紅妝綠褲角，等著主人來品嘗，摘辣子收蘋果下午飯地里忙，捎一把辣子回家，摘掉把兒洗凈切碎，調(diào)上醬油醋掄上香油，撒一把芝麻，饃盆里抓幾個饅頭，不信你試試，絕對讓你吃著解饞。辣出了汗水，辣出了眼淚，辣出力量，開胃又能治眼病，辣的關(guān)中楞娃性格豪爽又倔強，腰板更硬朗。辣的姑娘個個性格潑辣，笑聲更直爽。</p><p><br></p><p><br></p><p><br></p><p><br></p> <p>這幾年常年在外，青辣子蘸饃的季節(jié)到了，好幾年再沒有咥過，想起來確實好香，雖然我很沒出息，辣子蘸饃的味道或許就是家鄉(xiāng)的味道，也更是我的一片鄉(xiāng)情，我的辣子蘸饃，我的辣子情結(jié)……</p><p><br></p><p><br></p> <p>2018年8月26日哈密</p> <p>作者簡介：</p><p>李自立，昵稱:侍郎神韻、文昌侍郎，祖籍陜西彬縣，1967年出生。1987年畢業(yè)于彬縣中學(xué)，中交一公局六公司試驗檢測員。</p><p>愛好秦腔、書法、散文、詩詞。</p><p><br></p><p>曾受聘丹江文學(xué)散文版主、江山特邀作家、西部法文萃特邀作家，海納百川文學(xué)社總社平臺總顧問，作品刊發(fā)紙媒和各種載體。</p><p><br></p><p>格言:自立，自信，自強，自愛。</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