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們山東稱女孩叫嫚,不過現在不怎么這么稱呼了,叫閨女或姑娘了。過去農村貧困孩子又多,大人大多沒什么文化,給孩子起個乳名也費勁,也有重男輕女的因素,因此女孩大多隨口按序叫大嫚,二嫚……</p><p><br></p><p> 今天稱呼的這位二嫚,我倆同村。一生中同她有著三段友誼交際,回憶起來,總覺得心中充滿了溫馨與甜蜜。</p><p><br></p><p><br></p><p> 小學時,我倆曾同桌,兩小無猜,她對我總是特別貼心,記得她常把那時非常稀罕的好東西悄悄遞給我,諸如糖果、花生之類的,她那雙如柳葉般的眼睛,黑眼珠特別明亮,水汪汪的。經常在無人注目的時侯,把她舍不得吃的東西送給我,臉兒紅紅的,我不客氣地就吃掉了。現在回憶起來,好像我從來沒回送過她點什么,年代久遠,依稀記得這點。</p><p><br></p><p> 二嫚由于當時的社會原因,沒能讀初中和高中,因此她也離開了我的視野世界。1976年,我的命運遇到了坎坷,回到村里當了一年的農民。那年冬天我參加了人生第一次的出工,也就是在離家較遠的一個地方興修水利工程,于我而言覺得很累,常常晚上也加班,衣服都臟得不像個樣子。二嫚也去了,我倆不是一個生產隊,好在租的房子靠在一起。有一次她見我在笨手笨腳地在那洗衣服,那好看的柳葉眼瞟了我一眼,不由分說,奪過去便給我洗,嘴里邊還輕聲地對我說,再洗衣服就讓我給你洗行了,那時心里暖暖的。我倆的工地緊挨著,中午在工地上領飯吃,她總是領了飯就來到我跟前,一起坐在泥地里吃飯,又說又笑的。她見我總領兩個饅頭,關心地說,干這么重的活,能吃飽嗎?我聽了她的,有一天也領了三個饅頭,可我怎么也吃不了,但心里卻感激她的關照。</p><p><br></p><p><br></p><p> 轉過年,我被安排到大隊所謂的技術隊干活,恰巧二嫚也在。這時的她,已出落成了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大姑娘了,那柳葉般的眼也透著柔和。我那時尚有心高氣傲的鴻鵠之志未競,沒有兒女情長的心思,可能她也看出些端倪。我對她仍保持著青梅竹馬的情感。有一次我們一起鋤地,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快點!我不明就理,加快了速度,一會兒功夫就把其他人落在了后面,她從口袋里拿出了好吃的東西給我,你看,她還像小時那樣優(yōu)待我。每逢干活休息時,她就會為我遞上隊里可吃的茄子啦,大蔥啦……總是給我洗干凈或是剝去皮,我享受著她對我的殷勤和關照。休息時她常與我背靠背地坐在一起,我感受到了她的體溫和泌人心脾的幽香。在一起干了半年多一點,我又去教學了,我感覺到她有些依依不舍。</p><p><br></p><p> 歲月匆匆,二嫚嫁人了。有一次在路上碰到她回娘家,我隨口叫了她一聲:“二嫚,你回來了?”她瞟了我一眼,“還叫我二嫚啊?”一時我也知不妥,掩飾道:“不叫你二嫚叫什么呢?”想不到從這次見面,一晃四十多年再也沒有見到她。心里常牽起些許的思念,多想能再見到她。</p><p><br></p><p> 二嫚,你現在可好?你對我這么好,我卻連句謝謝你的話也從沒有說,心里有一絲絲的愧疚,惟剩心底對你的默默祝愿,愿你晚年幸福!我倆的友誼如金子般純潔無瑕,我把這段人生的記憶永遠珍藏心間,是那么地遙遠,是那么地溫存,是那么地歷久彌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