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真切地意識到淡水的珍貴,還應追朔到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在舟山大巨島119醫(yī)院當兵的時候。</h3> <h3>記得剛到119醫(yī)院,就驚奇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獨特的現(xiàn)象:每個病區(qū)里都有一口或幾口盛滿清水的大水缸;無論是小家庭還是集體宿舍的“單干戶”,統(tǒng)統(tǒng)備有吊井水的洋鐵皮桶,(這玩藝現(xiàn)在基本看不到了)全院難得有幾個地方有自來水,但供水也不是太正常。</h3> <h3>這張圖片上的水桶,己是現(xiàn)代版了,當年我們使用的水桶可比此桶簡陋,土氣多了。</h3> <h3>全院平時賴以生活的水源主要有三處:一口小井;一處大井(正確地說是個大水窖);還有一個離醫(yī)院近百米的小水庫。正常情況下,用的都是井水。</h3> <h3>當年我在傳染科工作。</h3><h3>該科室建在大巨最高峰觀音山下的山坡上,自下而上有二幢平房——下面的一幢是病房和工作人員辦公室,有幾十級石臺階通往醫(yī)院各工作區(qū)、宿舍及食堂等,也就是說,上、下班都得爬坡;上面那幢全是病房,一條石子鋪設的蜿蜒小路與之相聯(lián),由此形成一個開放式的病區(qū)。</h3> <h3>在二幢平房之間,有個落差約十多米的小山崖,緊貼山崖用水泥、石板筑了一個不大的水池,以承接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為用水方便,還在水池壁上裝了幾個水籠頭,這就是土自來水了。</h3><h3>這樣的條件,在平時倒沒有什么,但遇到伏天、旱季,問題就出來了。</h3><h3>記得初到119的那個夏天,天特旱,小井的水枯了,大水窖也快見底了,平時歡快流淌的山泉成了涓涓細流,唯一能取到水的就剩下水庫了。于是,每天下午去水庫抬水成了當時一項重要的工作任務。</h3><h3>下午一上班,首先是政治學習,接著,除當班的同志外,全體出動——當然,憑我們的體力,一擔水是挑不動的,只好二人一組一桶桶的往山上抬,直至缸滿桶盈才收工。</h3><h3><br></h3> <h3>至于生活用水,那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h3><h3>我到大巨后,遇到的第一個難題是不會吊井水,把水桶放下去,不管如何使勁,桶始終在水上晃,就是打不到水,眼巴巴地看著別人三下二下就輕松地吊上滿桶的水,而自己卻只能在那兒干著急。后來,幾經老同志指點,甚至手把手的教,才找到了感覺,且越來越熟練。</h3><h3>當年醫(yī)院沒有浴室,生活上就沒有現(xiàn)在這樣方便了。夏天還好辦,可在宿舍將就,冬天太冷,我們這些“單干戶”又無取暖的煤爐,(那時單身干部是不允許自己開伙的)沒辦法,只好在休息天抱著臉盆,走幾公里小路到位于漁耕灣的團部機關浴室解決洗澡難題。</h3><h3>而印象最深,至今難以忘懷的是1967年的那個夏天,每到晚上下班之后,我們都要約幾個伙伴,帶著水桶、茶杯和手電到大水窖取水,(之所以帶手電,因為九點之后,全院不供電了)幾個人分工協(xié)作:一人打手電照明,另一人手攀腳蹬地沿著井壁的簡易“梯子”下到井下,(這所謂的“梯子”實際上就是等距離固定在井壁上可供攀登的粗鋼筋)用茶杯一杯一杯地將水舀到水桶里,最后由上面的人將楠拉到地面。</h3><h3>有時,為了方便,幾個人干脆到附近報廢的坑道洗衣,那兒有一潭潭的積水,一個茶杯,一只臉盆就可搞定,且取水省力,洗的盡興。</h3><h3><br></h3><h3><br></h3><h3> </h3> <h3>然而,對我觸動最大的是一次下連隊的經歷。</h3><h3>那是我到大巨的第二年,奉命隨一支小分認去駐鼠浪湖的一個連隊執(zhí)行任務,小島缺水,交通不便。我們乘登陸艇剛上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排成一溜、盛滿清水的臉盆,事后才知道這是特意為我們準備的淡水,也是24小時的個人用水量——僅一盆水。</h3><h3>這種奢侈的待遇,連隊戰(zhàn)士可不是經常能夠“享受的。此情此景,如不是親見、親歷,確實難以想象。</h3><h3><br></h3> <h3>后來,我還到過其它一些前沿小島,包括現(xiàn)今的旅游熱門地東極島等,那時有的島上僅駐有部隊,沒有一家漁民,連隊的給養(yǎng),那怕是一袋鹽,一瓶醬油都靠船隊運上島,此種情況下,淡水的奇缺也不足為怪了。</h3> <h3>69年,因部隊整編,我調動工作到380,因在本島,各方面條件有了極大的改善。</h3> <h3>這是在網上找到的東極島的圖片,與當年相比,真是天壤之別了!</h3> <h3>如今,我雖離開工作、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海島,但永遠忘不了那井,那水庫,那山間的坑道。</h3><h3>2019.7.</h3><h3>(圖片來自網絡)</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