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男兒當苦養(yǎng) 才能有擔(dān)當</font></h1><h3> 功勛</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紅腫的肩膀不能背書包</font></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7px;"><br></span></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font> <span style="font-size: 17px;"></span></h1> <h3> 記得,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爸爸奉國家建工部之命,帶領(lǐng)他的戰(zhàn)友們建完了中國二重之后,又奉國家建材部之命馬不停蹄的趕赴湖北建石膏礦。</h3><h3><br></h3><h3> 一天,就在緊張的鉆井施工的時候,突然發(fā)電機出了故障停電了,為了不影響施工進度,只好把家屬院的發(fā)電機換去施工。</h3><h3><br></h3><h3> 這樣一來,家屬院的日常生活就出現(xiàn)了困難,首先就是斷水了,需要家家戶戶自己去大食堂的蓄水池挑水回家臨時解決用水問題。</h3><h3><br></h3><h3> 那天,我們家的水缸由公務(wù)員挑滿了,可隔壁朱奶奶家的水缸還空著,朱奶奶的兒子和兒媳出差到外地去了,孫女在縣城住校讀高中。</h3><h3><br></h3><h3> 只見,裹著一雙小腳的朱奶奶,拎著一桶水,風(fēng)擺荷葉般的走著,走兩步歇一歇,十分艱難的往家移。</h3><h3><br></h3><h3> 估計就她這種狀態(tài),要把家里的缸注滿水,忙活一天都不行。</h3> <h3> 這個情景被爸爸遠遠的看見了。</h3><h3><br></h3><h3> 他回到家把正在玩的姐姐哥哥叫過來,讓他們?nèi)橹炷棠烫?,把朱奶奶家的水缸灌滿。</h3><h3><br></h3><h3> 讓我拿著舀子,跟著姐姐哥哥一起去,到時候往他們的大木桶里舀水。</h3><h3><br></h3><h3> 姐姐哥哥都愣住了,問爸爸為什么我們要去給朱奶奶抬水。</h3><h3><br></h3><h3> 爸爸說:“朱奶奶現(xiàn)在有困難,作為鄰居,你們應(yīng)該去幫助她?!?lt;/h3><h3><br></h3><h3> 沒辦法,爸爸的話是不能不聽的,只見姐姐哥哥,用一根扁擔(dān)將一個大木桶抬在肩上,撅著嘴很委屈的向大食堂走去,邊走邊踢著地上的石子兒,我東張西望傻乎乎的拿著舀子跟在后面。</h3><h3><br></h3><h3> 好重的一桶水加滿了,姐姐哥哥將扁擔(dān)放在肩上艱難的站起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疼得他們呲牙咧嘴,眼淚撲簌簌的滾落下來。</h3><h3><br></h3><h3> 要知道那時姐姐才九歲,哥哥才七歲,按說在這個年齡段的少兒們,他們的肩膀是無法承受幾十斤重的壓力的。</h3> <h3> 奶奶和媽媽依著門框,看著姐姐和哥哥抬著一大桶水歪歪扭扭的從很遠走來,進了朱奶奶家,聽著往缸里倒水的聲音,看著姐姐哥哥臉上的淚痕。</h3><h3><br></h3><h3> 朱奶奶開始阻止了,媽媽要去替女兒兒子挑水,全被爸爸厲聲制止了。</h3><h3><br></h3><h3> 爸爸說:“讓孩子們從小接觸些艱苦,承受些痛苦有什么不好,我這么大已經(jīng)下煤窯了?!?lt;/h3><h3><br></h3><h3> 奶奶受不了了,對我們說:“你們就那么傻,少裝點水,多跑幾趟就是了?!?lt;/h3><h3><br></h3><h3> 一趟,兩趟,三趟,朱奶奶家的水缸終于注滿了水。</h3><h3><br></h3><h3> 可姐姐哥哥一邊的肩膀,都被壓得又紅又腫疼痛難忍,朱奶奶摟著姐姐哥哥心疼的掉眼淚,奶奶和媽媽為這事好長時間不跟爸爸說話。</h3><h3><br></h3><h3> 其實,我相信,姐姐哥哥每次往朱奶奶家的水缸里倒水的聲音,一定都會像滾燙的油鍋在煎熬著,躲在房間里的爸爸的心。</h3><h3><br></h3><h3> 這一夜,姐姐哥哥都沒睡好,他們只能平躺,一翻身就會疼醒。第二天早上,姐姐哥哥上學(xué)時不得不換另一個肩膀背書包……</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兒子燙傷了他無動于衷</font></h1> <h3> 記得我五歲那年,一次全家人星期天吃餃子,是韭菜肉和韭菜雞蛋兩種餡兒的餃子。 </h3><h3><br></h3><h3> 爸爸一早照例是去單位轉(zhuǎn)轉(zhuǎn),媽媽是忙著剁肉餡、炒雞蛋,洗韭菜、切韭菜,整個房間飄滿了韭菜香。</h3><h3><br></h3><h3> 奶奶負責(zé)和面,只見她不停的往面粉里加水,試著面的軟硬度,隨后用一塊布把面團蓋上。</h3><h3><br></h3><h3> 姐姐哥哥在聚精會神的埋頭做作業(yè),我和弟弟最開心,屋里屋外追著、打著、玩著。</h3><h3><br></h3><h3> 媽媽開始拌餡了,麻油的香味一陣陣鉆進我們的鼻子里,勾引著“饞蟲”不停的鬧騰,惹得我和弟弟時不時的偷偷溜進廚房,躡手躡腳的去鍋里“偷雞蛋”吃。</h3><h3><br></h3><h3><br></h3><h3><br></h3><h3> </h3> <h3> 中午了,爸爸回來嘍……</h3><h3><br></h3><h3> 我們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了,面也醒得差不多了,該包餃子了。</h3><h3><br></h3><h3> 要說包餃子,那是部隊的光榮傳統(tǒng),媽媽是搟皮子的高手,一般情況下能供三四個人包。</h3><h3><br></h3><h3> 爸爸包餃子是神速,只見他拿起皮子放好餡,兩手一擠就是一個,而且絕不會露餡,只是他包好了亂扔,還得有人給他擺餃子。</h3><h3><br></h3><h3> “勞動競賽”開始了,媽媽皮子搟得飛快,一會兒就是一摞子。</h3><h3><br></h3><h3> 爸爸包起來也是神速,擠一個扔一個,一會兒就是一堆。</h3><h3><br></h3><h3> 我們就和奶奶忙著打下手,送皮子、擺餃子、砸蒜泥。</h3><h3><br></h3><h3> 房間里笑聲不斷,香味不斷,其樂融融。</h3> <h3> 小孩子就是不禁餓,餃子沒包好時后,肚子就咕嚕咕嚕叫了,餃子包好了,早就前心貼后心了。 </h3><h3><br></h3><h3> 看著鍋里上下翻滾著的餃子,不斷吞咽著口水的我,下決心今天一定要吃得走不動道。</h3><h3><br></h3><h3> 開吃了,我不斷的吹著吃著,肚子漸漸的鼓起來了,簡直就是一副饞瘋了的樣子。</h3><h3><br></h3><h3> 實在吃不下了,奶奶盛了一碗滾燙的餃子湯說:“喝點餃子湯吧,原湯化原食。”</h3><h3><br></h3><h3> 就在我小心翼翼的端過餃子湯時,腳下一滑碗一斜,一碗餃子湯全倒在了右腿上,一陣劇痛讓我大叫了一聲,碗掉在地上碎了,腿上立馬燙出了一長串亮晶晶的水泡。</h3><h3><br></h3><h3> 媽趕過來了,爸爸在房間里問這么回事,我哭著說:“腿上燙了一長串泡?!?lt;/h3><h3><br></h3><h3> 誰知,爸爸門都沒出平靜的說:“奧,找你奶奶去?!?lt;/h3> <h3> 我當時心里好委屈,哭著想爸爸一點都不心疼我。</h3><h3><br></h3><h3> 奶奶急壞了,她不停的用涼水沖我燙傷的地方,然后把我抱在床上,找了好多棉花點燃用棉花灰敷在傷口上。</h3><h3><br></h3><h3> 漸漸的我哭著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燙傷的地方涂了許多紫色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太疼了。</h3><h3><br></h3><h3> 聽奶奶說,爸爸來看了我好幾次,還問了醫(yī)生我的腿上會不會留下疤。</h3><h3><br></h3><h3> 看著爸爸媽媽房間的燈光,我的心里舒服多了……</h3><h3><br></h3><h3> 事后,一次爸爸跟我說,男人這一輩子會遇到許多困難和傷痛,要學(xué)會克制忍耐。</h3><h3><br></h3><h3> 受了傷,是一定會疼的,哭也疼,還不如不哭。</h3><h3><br></h3><h3> 忍一忍就過去了,要表現(xiàn)得像個真正的男人,要堅強……</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爸爸的家法“塑料尺子”</font></h1> <h3> 我小時候,中國的教子有許多優(yōu)秀典故,例如“孟母三遷”、“岳母刺字”,然而,更多的民間教子方法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h3><h3><br></h3><h3> 在這種文化氛圍中,凡是有男孩兒、男孩兒多的家庭,哪家父母管教兒子時,不是咆哮著,揮舞著掃帚、棍棒“大刑伺候”,哪家小男孩不是哭嚎著“求饒”。</h3><h3><br></h3><h3> 可是,讓人意想不到是,我的爸爸,一個從十一年殘酷的戰(zhàn)爭走過來的人,一個多次跟日本鬼子拼過刺刀的人,一個當過敢死隊、鋤奸隊、武工隊隊長的人,在管教兒子上,居然從不動粗。</h3><h3><br></h3><h3> 按說,他應(yīng)該有著一個火爆脾氣,兒子不聽話、闖了禍,就蹬眼睛、罵人、打屁股。</h3><h3><br></h3><h3> 但是,在我的記憶中,這些在他身上卻幾乎從來沒有過。</h3><h3><br></h3><h3> 唯一的一次動用“家法”,他也是高高舉起“塑料尺子”,輕輕的在兒女的手上落下。</h3> <h3> 那還是,我在小學(xué)四年級上半學(xué)期的時候,一天,爸爸出差回北京,我們四個孩子高興極了。</h3><h3><br></h3><h3> 只見,爸爸笑著從旅行袋里拿出八盒精美的葡萄干和八盒哈密瓜干,分別遞給了我們每人各一份。</h3><h3><br></h3><h3> 我們高興的喊著“謝謝爸爸”,就一溜煙兒的跑出爸媽的臥房,去品嘗那第一次見到的甜食了。</h3><h3><br></h3><h3> 那葡萄干,小小的、綠綠的、軟軟的,放到嘴里一咬,好甜呀,都甜到心里,甜醉了。</h3><h3><br></h3><h3> 哈密瓜干是片狀的,由于糖分高,拿在手上粘粘的、酸甜的味道,很有嚼勁兒。</h3><h3><br></h3><h3> 應(yīng)該說,在當時,大多數(shù)內(nèi)地的小朋友,不僅沒吃過、沒見過,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h3><h3><br></h3><h3> 我不停的吃著、嚼著,真過癮吶。</h3><h3><br></h3><h3> 有時,也給要好的小朋友幾粒,并顯擺著說:“吃吧,我家還有吶?!?lt;/h3><h3><br></h3><h3> 是啊,我親眼看到爸爸拿出的是,八盒葡萄干和八盒哈密瓜干。</h3><h3><br></h3><h3> 剩下的那些,至今還整整齊齊的,躺在爸爸辦公桌的柜子里睡大覺吶。</h3> <h3> 一盒葡萄干一盒哈密瓜干,哪經(jīng)得起我一陣狂造啊!第三天,兩個盒子里就空空如也了。</h3><h3><br></h3><h3> 在“饞蟲”的驅(qū)使下,我開始惦記、琢磨那四盒葡萄干和哈密瓜干了。</h3><h3><br></h3><h3> 心想,爸爸也太小氣了,一下子給我們得了,還非要臨走拿出來呀,都快饞死我了。</h3><h3><br></h3><h3> 有了這個想法,我就趁爸爸不在家時,悄悄溜進爸媽的臥房,輕輕的打開柜門,小心翼翼的打開一盒倒了幾粒葡萄干,撕一小片哈密瓜干,再把盒子放好。</h3><h3><br></h3><h3> 第一次我成功了,又試探著做了第二次,就在我得意洋洋地吃著的時候,不想被哥哥弟弟發(fā)現(xiàn)了。</h3><h3><br></h3><h3> 他們驚奇的問:“我們早就吃光了,你怎么到現(xiàn)在還有?是不是爸爸又給你了,你要不說我們就問爸爸去?!?lt;/h3><h3><br></h3><h3> 我一見大事不好要露餡,就假做鎮(zhèn)靜的說:“爸爸柜子里不是還有嗎?不會自己去拿呀?反正爸爸走的時候還會給咱們的,早吃晚吃一個樣?!?lt;/h3><h3><br></h3><h3> 我的話音剛落,兩個家伙就要行動,我趕緊叮囑說:“悄悄的去,別被爸爸撞到;別盯著一個盒子拿,會被爸爸爸爸發(fā)現(xiàn)的?!?lt;/h3> <h3> 俗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里,是保不住火的。 </h3><h3><br></h3><h3> 就在我得意洋洋的吃著“勝利果實”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感覺,那幾個盒子里的東西越來越少,盒子也越來越輕,如果……我不敢想下去了。</h3><h3><br></h3><h3> 其實,這個時候,危機也已經(jīng)在慢慢的向我靠近了。</h3><h3><br></h3><h3> 終于有一天,爸爸把那些盒子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掂了掂分量,又蹲下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柜子里的現(xiàn)場,爸爸會心的笑了……</h3><h3><br></h3><h3> 他不做聲的把幾個盒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陰沉著臉把我們四個孩子和孟姨叫來。</h3><h3><br></h3><h3> 問孟姨:“孟姨,最近咱們家鬧過老鼠嗎?”</h3><h3><br></h3><h3> 孟姨說:“沒有?!?lt;/h3><h3><br></h3><h3> ”最近,家里來過會開盒子的小動物嗎?”<br></h3><h3><br></h3><h3> 孟姨笑著搖搖頭走了……</h3><h3><br></h3><h3> 我想,用現(xiàn)在的話說,這大概就是“敲山震虎”了吧!</h3><h3><br></h3><h3> 孟姨走了,爸爸把身邊的搟面杖和雞毛撣子使勁往桌子上一放,指著那些盒子嚴厲的問:“說,這是怎么回事?!”</h3><h3><br></h3><h3> 爸爸從來都沒有這么嚴厲過,我們都嚇蒙了,誰都不敢吭聲,尤其是我,心里的鼓都快敲碎了。</h3><h3><br></h3><h3> 在異常沉悶的氣氛中,大家終于把我供出來了,把我的原話說出來了……</h3> <h3> 我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大錯,罪責(zé)難逃,兩只眼睛緊盯著搟面杖和雞毛撣子怕極了。</h3><h3><br></h3><h3> 心里掂量著,爸爸會打我?guī)紫拢?lt;/h3><h3><br></h3><h3> 打在屁股上會有多痛,會不會打出血?</h3><h3><br></h3><h3> 如果屁股打破了,怎么坐?</h3><h3><br></h3><h3> 別人知道了,怎么解釋……</h3><h3><br></h3><h3> 只聽爸爸對弟弟說:“去,把你做作業(yè)的塑料尺子拿來。”</h3><h3><br></h3><h3> 弟弟嚇壞了,哭著一扭一扭的拿尺子去了……</h3><h3><br></h3><h3> 奶奶心疼孫子了,來到客廳,勸爸爸不要打我們。</h3><h3><br></h3><h3> 爸爸說,這些東西本來是要送給同事小孩兒的,沒想到被自己的孩子打了“伏擊”。</h3><h3><br></h3><h3> 奶奶見不得這個場面,躲開了。</h3><h3><br></h3><h3> 爸爸讓我們把手伸出來,舉起尺子打了姐姐手心一下、弟弟二下、哥哥三下、我四下。</h3><h3><br></h3><h3> 爸爸說這件事他也有責(zé)任,當初就該說清楚,不給我們造成誤會。</h3><h3><br></h3><h3> 隨后爸爸讓他們都走了,專門留下我說:“知道為什么要打你四下嗎?因為你是主謀,你不僅自己犯錯,還告訴別人要巧妙的犯錯,這帶有一定的教唆性……你很聰明,但是要把聰明用到正事兒上,不然將來是要犯大錯的?!?lt;/h3><h3><br></h3><h3> 其實,爸爸的陣勢挺嚇人,尺子舉得高高的,打在手心卻只有一點疼,那還不是也疼在他自己的心上?!</h3><h3><br></h3><h3> 我的手一會兒就不疼了,可那件事、那個情景,爸爸對我說的那番話,卻一直記在了我的心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