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鬼才賈平凹在《觀云奇石》序中寫道:“人可以無知,但不可以無趣?!毕胂?,還是蠻有意思的。有趣是一種稀缺資源,與讀書多少無關(guān),與掙錢多少無關(guān),與之相關(guān)的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h3> <h3> 琴棋書畫吹拉彈唱,這等雅好,我都不擅長,但我欣賞,甚至有點小小的羨慕。每每身邊的朋友、同事有佳作,心里總是由衷地為他們高興,亦從不吝嗇嘉賞的言語。故而周圍寫楹聯(lián)的、搞攝影的、會書法的、擅繪畫的、能歌善舞的朋友比比皆是,時間久了,似乎也忽略了他們專長的其實是我不會的,與之相處竟毫無違和感。</h3> <h3> 聞弦歌而知雅意,那是聰慧。能把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融匯貫通,這是智慧。能把聰慧與智慧聯(lián)為一體的是有趣。</h3><div> 你有雅好,琴棋書畫。我有嗜好,煙酒詩賦。君之所愛,我仰望之;我之所好,愿君得其趣。</div><div> 我有醇酒一盅,愿與君共飲;我有好煙一支,愿與君同品;我有詩賦一篇,愿與君共賞。</div><h3>“人生不相見,動若參與商?!蔽ㄇ槲ㄈご簼M園……</h3> <p class="ql-block"> 文懷沙老先生九十高齡,每有外出,著裝總是大紅大綠;每有講學,總要主持人介紹他為青年詩人;每有聚會,總是哪有美女哪有他。說不盡的美言、戴不完的高帽,有他的地方,就有歡聲笑語,一代大師的名頭,在他而言,不如人說,這個老頭有趣。</p><p class="ql-block"> 竹林七賢之劉伶,亦是一有趣的人兒。據(jù)司馬光《資治通鑒 卷七十八》載:“劉伶嗜酒,常乘鹿車,攜一壺酒,使人荷鍤而隨之,謂曰:‘死便埋我’?!焙蔚热涡裕喼笔怯腥ぶ畼O品。</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夫人要我戒煙,說吸煙既費錢又傷身。猛然間,想起了劉伶,一輩子,未做過大事,也沒說過狠話的我,居然底氣十足,霸氣側(cè)漏地回道:打住,你已錯過了最好的時機,談戀愛的時候你不要我禁煙,二十年后,你再提此事,你覺得你有幾分勝算?也算是任性、有趣一回。</p><p class="ql-block"> 路遙寫出《人生》,獲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要上北京領(lǐng)獎,找他弟弟借路費。其弟說,哥啊,你要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外幣我可借不著的啊。路遙答:日他娘的文學。</p><p class="ql-block"> 陳忠實寫出《白鹿原》,名聲大躁,久不出作品。某高官語重心長地說,忠實啊,你要多下去體驗生活,與人民群眾打成一片,多向人民學習,早出作品,多出作品。陳忠實答:你懂個錘子。</p><p class="ql-block"> 斯人已駕鶴西去,一前一后,相隔二十年。有趣卻是不遑多讓,足讓后輩感懷不已。</p><p class="ql-block"> 有趣的人,必是至情至性之人;有趣的人,必是樂觀豁達之人;有趣的人,必是胸有錦繡之人。</p><p class="ql-block"> 有趣,它是五味中那點睛的一撮鹽,無其則不鮮。</p>